“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容玖不置可否地揽着桃叶起身。
回去依旧是来时的僻静路。
已经过了戌时,今日又被李妈妈的出现惊吓了一通,马车走了没多久,桃叶脸上就满是倦意,被容玖唤到身边坐着,不一会儿就靠在人怀里睡着了。
到了府门外,容玖本想将人摇醒,但看着怀里的人睡得格外安稳,不似那日昏迷时拧着眉头的痛苦样。
迟疑片刻,还是将人抱出了马车。
院子里,青杏一直在廊下等着,好不容易听到了动静,却是五少爷横抱着一人进来。
不用细看,她都知道五少爷怀中人是谁。
几乎撕碎手里的帕子。
眼看着五少爷抱着人入了西厢房,被夜风吹得浑身冰凉的青杏正要走过去,那道颀长的身影就出来了。
“五少爷回来了!”
“奴婢已经吩咐人备好了洗漱的物品!”
青杏只穿了一件不厚的襦裙,前面露着一片雪白,她又想在主子面前表现,便一直等在廊下,唇上已经冻得有些发紫。
“进来伺候!”
容玖没往那瑟瑟抖着的人身上看一眼,懒懒地吩咐道。
“是!”
听了这话的青杏喜得不行,柔柔地应了一声就跟进了屋里。
走到床前,容玖张开手。
青杏忙赶着上前伺候更衣。
之后又殷勤地服侍容玖洗漱。
等到将人服侍妥当,才将帕子搭在铜盆边上,床上的人已经躺下,阖上了眼。
“五少爷!”
青杏走到床头轻轻唤道。
“嗯,退下吧!”
床上的人眼也不睁,随口道。
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好不容易将人盼回来了,就这么出去,青杏心里不甘。
床上,那张俊美非常的脸似有陷入沉睡的迹象,青杏心下一横,手放在后边,就要解落长裙。
外面的门突然开了。
青杏被吓了一跳,忙将手收了回来。
“青杏姑娘,请出来吧!”
是归云!
她方才做贼心虚,忙讪笑着匆忙端起水盆:“我这就回!”,说完便急急往外边走去。
床上的容玖倏然睁开的眸子里泛着冷光,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阖上。
接下来的几日,桃叶安静地在自己屋子里养耳伤。
容玖每日早晚梳洗更衣,都是青杏伺候。
有两日晚膳,容玖甚至还带着人去后宅主院陪顾云卿吃饭。
顾云卿以为儿子已经将青杏收入房中,倒是真心疼起桃叶来,这些日子不少让碧云和碧霄带着补品和其他赏赐过来探望桃叶。
“如今那位可得意得很,你也要小心些,别让人她真得了五少爷的心去!”
“我看你脸上的伤也好了,还是要主动些,多争些……宠爱!”
碧云虽到了嫁人的年纪,但到底没经历过这些,还没说什么要紧之处,自己先是脸红了。
“我心里有数,多谢姐姐提醒!”
桃叶点了点头。
经过这几日的休养,每日又按时服药,桃叶的右耳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听力,但左耳,依旧只能听得一些模糊之音。
但她已经很知足。
开始那几天,白日里青杏不少来西厢房炫耀,可一来桃叶清楚以五少爷的性子,不会真看上一个有异心的丫鬟;二来五少爷的宠爱虽也重要,但比不上自己的耳疾。
再则,她那一脸的伤也不好邀宠。
除了那日出府,五少爷都没来瞧过自己。
世间男子本就爱看赏心悦目之色。
“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我也是白担心!”
“对了,还有一事,过几日府里要办赏菊宴,听说是为着给二少爷选亲,到时二小姐也会从庙里回来!”
二小姐容淑,罗姨娘所出,只比容玖小一岁,与胞弟容瑛不同,是盛京有名的才女,仅次于谢家三小姐谢韫柔,极得国公爷和老夫人疼爱。
为着二少爷的事,桃叶与罗姨娘那一房的人结了怨。
这事也算不得隐秘,碧云也就作个顺手人情提醒桃叶。
“我会当心的!”
桃叶欣然领受了好意。
这日申时末,桃叶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人,明眸似点漆,远山眉黛长,口如含朱丹,轻轻一笑,便有三分媚意染上眉梢。
等到外面传来请安声,桃叶缓缓起身,走到屋子外边。
“五少爷!”
袅袅娜娜地朝走来的人行下礼去。
“伤好全了?”
容玖看到人,停下脚步问道。
“谢五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