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白含笑看着麓悠宁:
“悠悠既问出这样的问题,心底其实也相信刘亮并非真凶,定然是另有隐情。
如此,我们便以此为假设,放手去调查。
刘亮是金陵城监事独子,即便他无法徇私枉法,但定然也会让各部门竭尽全力配合我等和衙门调查取证的。”
“嗯!”
麓悠宁不自觉地看向窗外,加速后的马车疾驰如飞,她的手被苏洛白悄然握紧,心中更加坚定,即便可能即将面对的是血雨腥风。
待几人三日后抵达金陵城时,衙门外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是死者的亲朋好友煽动群众要公道。
跪在地上的是死者的一对父母,妇人看起来悲痛欲绝,只低头痛哭。
中年男子看似也很伤心,实则眼神却根本没看自己过世的儿子,反倒时不时朝人群扫去,仿佛是在对眼神。
下一瞬,中年男子所看的方向,就有人出言不忿:
“这案子已经拖了近六七日咯,一直说在寻找证据,我就不明白了,这认证物证分明都摆在明面上了,直接提审定罪不就完事儿了么?一直拖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证明杀人犯是无辜?”
“那可说不定呢!我听说啊,这次杀人的主犯刘亮,就是咱们金陵城监事的独子,其中的猫腻,这还用说?”
“此话当真?!苍天啊!可怜那丧命的男子,不过只是逛了个青楼,平白丢了性命就算了,这会儿连个讨回公道的机会都没!”
“这让我们老百姓还怎么活啊!官官相护!得上访去京城,我们老百姓的命也是命啊!”
“上访去京城!”
“上访去京城!”
……
只要有人起了头,接二连三便有人跟着起哄,看似是民众们自发的一种行为,实则分明是有“托儿”故意在将民众的情绪牵着走。
苏洛白等人在一旁看得真切,与麓悠宁对视一眼,便对暗处的白止和白术打了个手势,便只身一人来到正在痛哭的那对夫妻跟前,低缓的声音,却离奇地仿佛能够穿透障碍,让所有人都听得格外清晰:
“本世子姓苏名洛白,是楚湘王世子,对令郎受害颇感悲悯不忿,只要你们愿意相信本世子,配合我们查案,我们定能缉拿真凶,还令郎公道。”
衙门之所以迟迟未能破案,其重要的原因是这对夫妇拒绝将其子的遗体交给仵作验尸,如今又太到大门外来喧哗,若非此时还是初春不热,遗体恐都已发烂发臭。
饶是如此,该遗体也长了不少尸斑,便是用白布盖着也让人看着森然。
中年妇人听苏洛白说能为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眼中燃起了希望。
可中年男子则拒绝得斩钉截铁:
“你们当官的能有一个好人?!
我才不信你能替我儿子伸冤,你们都滚!我们要告御状,去京城告发你们金陵城的监事和聚玄学院包庇凶手,你们就等着连坐受惩吧!”
中年男子本以为苏洛白会生气,怎料对方勾唇露出颠倒众生的笑,说出的话,却让中年男子面色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