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其他人的惶然,忠勇侯倒是难得平静,一来是关于玄学学院开设一事,麓悠宁在回来时便跟他稍微提过一嘴。
二来,皇上康复了,太子“逼宫”一说不攻自破,麓悠宁不会被追责,忠勇侯自是彻底放心了。
忠勇侯本想等麓悠宁一道回,可太子又专程将麓悠宁和苏洛白等留下商讨玄学学院开设的具体事宜,他便只能作罢。
而太子念及昨夜大家都没有睡,其实并没有留他们很久,便让他们都先回府歇息。
自皇宫出来,苏洛白就拽着麓悠宁的手不放,上了马车也不肯撒手。
察觉到他隐忍的不安,麓悠宁顿觉好奇:
“你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是都醒来了吗?
李贵妃的恶魂虽然还没有灰飞烟灭,但被关在罂粟招魂幡内,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出来迫害人的。
我们再回去看看典籍,定能找到消灭她的法子。”
本以为能安慰到苏洛白,怎料他却摇了摇头:
“悠悠,我不是忧心李贵妃恶魂的事,也不是着急玄学学院的开办,我是后怕。”
说话间,苏洛白深深地将麓悠宁看着,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
“悠悠,我是庆幸,亏得我们之前,玄学术法并未在这个世道重新兴起,才没有人收了当时的你。”
麓悠宁了然,算是明白苏洛白是后怕什么了。
前世,她死后魂魄没有遁入六道轮回,而是在世间飘荡了足足三年多时间,甚至在苏洛白上辈子过世后,她依旧徘徊了良久,却一直没有被玄学术士发现,便没有魂飞魄散。
至于为何能重生,她却完全没了记忆。
如今苏洛白的后怕,她只是付之一笑:
“那还真是我运气不错,当初我见家人被孙嫣然和苏屹川那般迫害,也真想着倘若能够化作厉鬼,定要找他们索命的!“
“呸呸呸!
快不许这般说了!”
苏洛白越发紧张地抱紧她,故作凶煞,微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真正的心情。
麓悠宁哭笑不得,却又微微有些感动:
“好了好了,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如今我们得往前走,总是去纠结过往意义不大。
便是真应了南蛮圣者的那句万物有因果,总归我到时候还那‘果’便行。”
就是这般,苏洛白才焦虑呢!
他可没忘了,当初在九层冰塔那会儿,姬羡的灵魂在看到麓悠宁的第一眼,说的什么鬼话!
念及此,苏洛白盯着麓悠宁手镯的目光,犯着森冷的寒意。
麓悠宁自然也想到了,晃了晃镯子;
“苏洛白,你该不会真会跟一个鬼魂较劲吧?”
苏洛白狠狠地点了点头,下巴搭在麓悠宁的肩头摩挲:
“从前我是不信的,经历了重生,又去了九层冰塔,此时还历皇伯伯被李贵妃恶魂纠缠一事,便不得不信这世间,着实有阴间与鬼魂存在。”
言罢,苏洛白的眸光又赫然坚定起来:
“管他什么五洲国皇族血脉如何尊贵,管他什么因果循环,我只知你是我苏洛白的妻子,谁都别想抢走!
哼!”
最后哼唧那一声,听起来格外傲娇,仿佛又回到了二人初识那会儿,他依旧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麓悠宁嘴角的笑意怎么压不住,拿肩膀顶了顶他:
“你既都有这份决心了,还有何不自信的?”
苏洛白抬头看她的眼神有些幽怨:
“我一个人有,有什么用!”
麓悠宁挑眉,轻笑:“你如今,还在怕我跑了?”
苏洛白垂眸不语,皓齿轻轻磕在唇上,印下浅浅的齿痕。如若世上有蛊惑人心的男妖精,大抵就是这幅模样。
不知是否与他离得太近,而且二人的心结也早已解开,麓悠宁这会儿竟生出了些不可明说的尴尬反应,错开眼神压下心底的燥热,她还是认真地回他道:
“你不负我,我自是不会负你。
待实况稍加安定,我们的事……提上日程,也无妨。”
“当真?!”
苏洛白猛然抬首,眸中潋滟生辉,格外灼人,一下子就朝麓悠宁扑了过来:
“悠悠,你同意嫁给我了?
我这就回府让母妃多准备些聘礼,你喜欢什么,爹娘和哥哥们喜欢什么,你都同我说!”
麓悠宁俏脸微红,倒是没有反驳,细声“嗯”了声。
这一刻,苏洛白只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嘴角都快要笑咧到了耳根。
兜兜转转这么多事,麓悠宁还愿意心甘情愿嫁给他,比什么都值。
“悠悠,太子和皇上知晓‘美人坊’是你的产业,都全力支持,还无需你给皇家股份,你准备何时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