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家大哥和苏洛白左一言右一语,向皇帝解说着粉色药丸的毒性。
麓瑾初只觉一盆冰水自头到脚浇了下来,无处不寒!
麓嫣然当初给他时,说这是调理身体之宝药,是二皇子好不容易自云游的神医那里得来的。
如此看来,这“神医”莫不也是南蛮之地的细作?
即便到了这个节骨眼,麓瑾初依旧没有怀疑是麓嫣然对他的恶毒之心。
很快,御林军来报,忠勇侯府的章嬷嬷今早就畏罪自杀,方才送食盒的小狱卒也离奇死亡。
天牢中的十二名嫌犯,和御书房的阿庆,因长时间没得到粉色药丸缓解症状,身体机能逐渐失控,不多时竟都当场断气!
所有的犯罪嫌疑人,一时间全部死亡,分明就是算计好了!
皇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同,周身引而不发的怒火,让整个御书房都格外压抑。
除了太子苏陌言和楚湘王世子苏洛白神色如常,其他人被这等威压所迫,皆有些难受。
皇帝这是动了真怒!
但他并未因此失去理智,而是先下令将无辜的“麓悠宁”和“美人坊”等人全部释放后,又紧急将忠勇侯召进宫内,彻夜密谈。
期间,太子苏陌言、二皇子苏屹川、楚湘王世子苏洛白、护城军副将麓瑾琛,也皆被皇帝留在了御书房。
回到“美人坊”后,麓悠宁并未让月婵恢复原本的装扮,而是让她“焦急”地等在宫门外。
而麓悠宁自己,亲自率领“美人坊”的六十六名成员,极速伪装成各种不起眼的人物,无死角地将二皇子府包围,密切关注着二皇子府的一举一动。
皇帝没有释放麓瑾初,显然是对忠勇侯府管理下人不善极为不满,要给忠勇侯一个警告。
无论麓瑾初将受到什么责罚,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但为避免他连累整个忠勇侯府,麓悠宁不能放任此事不管!
伪装成麓悠宁的月婵在宫门外足足等到了天微亮,宫门才缓缓开启。
依旧还戴着手铐和脚铐的麓瑾初,在一众御林军的押解下,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原本灰白无神的眸子,在看到“麓悠宁”时,竟还能燃起讽刺的火焰。
那神情,分明是越发厌恶麓悠宁:
“你守在这儿,是故意要看我被皇帝如何处置吧?
如你所愿,我被发配回了西北边境军营历练,半年内不得回京,你可还满意?”
月婵是真觉得麓瑾初脑子有病,他此时还能活着,该感谢谁,该怨恨谁,竟完全分不清!
为避免自己忍不住对麓瑾初动手,月婵只送给他四个冰冷无情的字:
“慢走,不送!”
麓瑾初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听到后还是被气得够呛:
“麓悠宁,你别得意!
半年后等本少回来,跟你没完!”
你TM有命回来再说!
月婵的心底默默翻白眼,目送他离开后,状似进入一家酒楼包厢用餐,实则换上了劲装,悄然尾随在押送麓瑾初的囚车后。
因皇帝还在气头上,即便是将忠勇侯传召进宫,也没有解除对忠勇侯府全府的幽禁令。
麓瑾初被押解出城时,竟无一人送行,无比落寞。
他看着忠勇侯府的方向,眼眶酸涩,却硬逼着自己不能流泪。
方才在御书房,皇帝宣布对自己的惩戒时,父亲的无奈,大哥的心急······唯独没有他拖累忠勇侯府的责怪之色。
正因如此,那才如一把把钢刀,扎进麓瑾初的心窝。
他究竟是为何与向来护着自己的大哥,生出了嫌隙?
对了,是因为麓悠宁!
想到方才宫门外“麓悠宁”对自己的冷言冷语,麓瑾初心中的悲凉瞬间被愤慨代替。
她就是忠勇侯府的扫把星,根本就不应该将她接回来!
“轰隆隆!”
囚车才行至城郊五里外的山路间,天空便一声惊雷,本就精神不好的麓瑾初被吓了个激灵。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囚车上的他没任何躲避的地方。
进京后就被养得身娇体贵的他,被雨水拍得直皱眉:
“喂!你们几个,没看到下雨了吗?快给本公子的囚车上,也盖上蓑衣啊!”
左边的御林军回头,如看傻子般看了麓瑾初一眼,转头不理他。
麓瑾初又喊,对方直接抽出了佩刀,架在他脖子上:
“还真当自己是忠勇侯府的六公子呢?
能活着到西北边境再说吧!
再吵,爷现在就把你削了!”
便是曾经在环境恶劣的军营长大,但当时忠勇侯是军营最大的官,又有麓瑾琛在军中开路,军中根本无人敢欺辱麓瑾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