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瞬间将二皇子苏屹川问住了,但他却还想迂回:
“太子殿下,午时已至,天牢嫌犯也是人,让他们都饿着肚子,显得我南唐苛责嫌犯,传到周边诸国,有损我南唐礼仪之邦的名声。”
“说的也是。”
太子苏陌言微微颔首,朝一旁的膳食车招了招手:
“你们还愣着作甚,将午膳送进去呀!”
“是!太子殿下!”
推膳食车的狱卒进天牢时,不着痕迹地看了二皇子苏屹川一眼,却不敢有丝毫耽搁。
苏屹川的视线,却又锁定到苏洛白手中的食盒上:
“楚湘王世子,太子殿下都说将午膳送进去,你还扣着食盒,难不成是看上了天牢嫌犯的午膳?”
“哼!”
苏洛白冷哼一声,提着食盒转身,径直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被无视的苏屹川面色微沉,正准备追上前,却被苏陌言伸手虚拦着,轻言细语:
“二皇弟,洛白的性子你又不是头一回知晓,随他闹便是。
反正这食盒根本就没什么异样,待会儿他反倒会被父皇一顿责罚。
本宫知晓二皇弟你心地善良,不忍洛白受罚。
但他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就该受点教训。
否则,这都定亲的人了,还这般鲁莽,实在不像话!
走,你也随本宫一同去看热闹。”
苏屹川:“······好!”
他算是看出来了,苏陌言和苏洛白二人,一个在唱红脸,一个在唱白脸,合起来耍他呢!
虽然苏屹川觉得,便是将食盒带到皇帝面前,发现了粉色药丸,也未必能察觉其中的端倪,但依旧还是跟了过去。
麓瑾琛虽看苏洛白还是有些不顺眼,但见他为自家七七的安危这般奔波,担心他被皇帝责罚狠了,自家七七会心疼,也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御书房内,皇帝见两个儿子、一个侄儿,还有个平日器重昨日才被罚的年轻将领,都齐齐跪着,越发烦闷,面色沉静如水:
“你们四人,启奏的倘若不是要事,朕定会重罚!”
“自是关乎国体的要事!”
苏洛白将手中的食盒举了举:“皇上,烦请让御医仔细检查这食盒中所有食物,端午宫宴下毒的真相,便在其中!”
苏洛白说得这般笃定,让苏屹川难免心间微紧。
皇帝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到底还是宣了御医,顺道将负责此次案件的大理寺卿赵成也唤了过来。
赵成一见连太子都在,心思忐忑地跪在最后头,祈祷这风波能赶紧过。
不多时,御医已自食盒中翻出了十三粒粉红色的药丸,放置托盘呈到皇帝面前:
“启禀皇上,微臣在食盒中发现了这种奇怪的药丸,但行医多年,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无法确定其用处究竟为何。”
说话的是皇宫中资历最老的御医,他都无法识别,年轻的御医更没见过。
苏屹川暗自松了口气,皇帝却看向难得跪得规矩的苏洛白:
“这就是你所言的‘真相’,朕看你是上回没被板子打够,皮又开始痒了吧!”
苏洛白那双含情的桃花眸讨好地弯了弯:
“皇上,御医只道不知这药丸的作用为何,但微臣知晓呀!”
“御医都不知晓,你这泼皮能知晓?”
虽是责怪的语气,但谁都听得出皇帝言语中对苏洛白的纵容:“你倒是说说,这药丸究竟是何物?”
苏洛白却并未明说,反而向皇帝提出了下一步请求:
“还请皇上,先将嫌犯麓瑾初和璇玑郡主带来大殿,微臣一步步为皇上揭露真相。”
“你最好别跟朕玩花样!”
故作威严地警告后,皇帝还是朝刘公公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带着手铐脚铐的麓瑾初和麓悠宁,被御林军押解到了御书房。
只一夜的功夫,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就颓唐了不少。
虽不明御书房内为何跪了这么多人,但尚且知晓行君臣之礼,老老实实地跪着。
“麓悠宁”与昨日宫宴上倒无甚变化,面色红润得,明显在天牢也休息得甚好。
皇帝斜了苏洛白一眼,虽未言语,大抵是催促他自己盘问。
苏洛白也没客气,只装模制作地以拳抵唇轻咳了声:
“麓六公子先前说,自己手腕上的‘端午祈福南唐结’和香囊中的解药,皆是璇玑郡主所赠,可是她亲自所赠?”
苏洛白没有以“麓七小姐”称呼“麓悠宁”,而是“璇玑郡主”。
是在暗中提醒麓瑾初,麓悠宁乃有封号之人,无端污蔑有封号之人,会受到相当严厉的惩戒。
麓瑾初听懂了苏洛白的暗示,难得不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