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启凡决心眼不见为净,自饮自酌。
麓悠宁觉着这般似乎不好,毕竟她还有求于人,悄然瞪了苏洛白一眼,转而对姜启凡和颜悦色:
“姜公子,你倘若不愿娶秦悦溪,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呵!这是我愿不愿就可以的?
我那唯利是图又没半分本事的渣爹,和巴不得我倒霉一辈子的后娘,我爹终于逮着个机会加官晋爵;我后娘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让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他们会放弃?”
“这……事在人为,姜公子就说想不想不娶?”
姜启凡偷瞄了一眼苏洛白,见对方得瑟地扬了扬眉,连忙起身,规规矩矩朝麓悠宁拜了拜:
“嫂子,您倘若这回能救姜某人于水火,往后鞍前马后、刀山火海,您一声令下,姜某人即刻就来!”
麓悠宁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苏洛白还一副“瞅我媳妇儿多厉害”的得意样儿:
“别乱喊,我与他,还未成婚!”
姜启凡格外上道地“嘿嘿”一笑:
“皇上钦赐的婚约,迟早的事儿!还是洛白兄好福气!”
麓悠宁只觉苏洛白的朋友,皆与他一般油嘴滑舌,无奈白了他一眼。
突然有些怀疑姜启凡这人,是否真如苏洛白所言那般,能笔下生花?
但介于姜启凡和苏洛白这般熟络的交情,麓悠宁也不忍心看他被推进火坑:
“你且告诉我,你们两家何时准备定亲?。”
“定在三日后,五月十二。”
今日初九,明日便是初十。
回府的马车内,麓悠宁有些心绪不宁地捂住胸口,不确定自己调配的镇痛药,能否助自己撑过去。
又怕自己太现行,麓瑾琛和麓瑾漓会发现端倪。
思来想去,她的视线落到了苏洛白身上,对车外的月婵招呼:
“月婵,你回侯府后,告诉爹娘和哥哥们,说我今日住烟雨山庄,明日再回。”
月婵微愣:“小姐,可是因又要发作了?可要奴婢赶去山庄陪您?”
“你后头慢慢赶来便可,不必着急。”
听着主仆二人似是而非的对话,苏洛白原本以为麓悠宁想与他宿夜幽会的迤逦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悠悠,月婵方才的话,什么意思?”
顿了顿,见她似乎不太想说,苏洛白也猜到了:
“可是你身体余毒将引发的噬心之痛?”
见麓悠宁颔首,苏洛白陷入沉思。
他没记错的话,前世麓悠宁是每月十五才发作。
一路无话。
到了烟雨山庄,麓悠宁发现,苏洛白的府医阿奇,老在便在此候着,还带上了压箱底的所有药材。
次日天微亮,她便按照阿奇的建议,泡入了护心脉的药浴,服下了自己研制的镇痛药丸。
不多时,心口那股隐隐的绞痛逐渐加强。
她起初还能忍受,一个时辰后,噬心的痛感越来越强,她便是咬牙忍着,时不时也会泄出一两声。
苏洛白听着心急,哪里还顾得上男女之别,绕过屏风蹲在浴桶旁,因心疼而惨白的面色,没比麓悠宁好多少:
“阿奇,你不是说药浴加上药丸会有效果吗?为何她还疼成这般?!”
屏风外的阿奇很无奈:
“世子,麓七小姐将毒过到自己体内时,因周遭无人照顾,又晕了蛮久,早已错过了最佳遏制毒性的时间。
如今毒早已深入五脏六腑,药浴和镇痛的药,也只能说试一试罢了。”
苏洛白见麓悠宁浑身都疼得颤抖,眼底沉痛,将手臂伸在她嘴边:
“悠悠,疼就咬我,别忍着!”
麓悠宁还在抖,费尽力气才从唇边抖出一个字:
“冷……”
毒发一次比一次的症状更多,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过一年!
苏洛白摸了摸水温,还有些烫手。
可麓悠宁的肌肤却冰冷不似活人!
正焦急,他发现麓悠宁竟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仿佛找到了唯一的热源,抱住了往上蹭。
苏洛白当即明白了什么,跳入浴桶内,自身后将她牢牢拥住:
“有没有好一些?”
麓悠宁却显得有些焦躁:
“不、不要衣服,衣服……冷!”
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苏洛白却懂了她的意思,用内力将自己周身的衣物全部震碎,丢出了浴桶外。
再次将其拥入怀中时,麓悠宁明显平静了不少,甚至都不怎么喊疼了。
“悠悠?”
苏洛白不确信地在他耳边轻唤,回应他的,是她均匀轻浅的呼吸声。
苏洛白有些慌:“阿奇,她这是睡着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