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白术还想争辩,白止却一只手做出噤声的动作,另一只手指了指苏洛白的方向:
“嘘!”
白术顺着方向一看,惊得瞪圆了双眼。
才须臾,自家向来警觉的世子,竟安睡在长椅上,还一脸放松餍足!
此女定有妖术!
白术越发肯定!
麓悠宁也没料到,自己的手指,只在苏洛白的印堂稍作舒缓,他竟真睡了过去。
印象中的他,从来都是偏执冷戾,绝非能轻信他人之人。
为何在她面前,会这般毫无防备地入睡?
上次在马车内,亦是如此。
麓悠宁不知,苏洛白不仅是守她这三日不眠不休。
而是自春闱宴落水后,没有一夜能入睡。
即便实在撑不住昏睡过去,不多时便会惊厥梦醒,再无法安眠。
只有她在身边的须臾时光,才能安然睡过去。
正准备将手收回,却被他牢牢握住右手不放:
“悠悠,不要离开我……”
似是而非的一句呢喃,带着无尽的无助和忧伤。
一瞬间,麓悠宁仿佛又看到了前世,无数个夜里,抱着她的灵牌沉默流泪的他。
此刻的他脆弱又安静,竟让她莫名生出一股悲悯感。
不远处,白止双手合十对麓悠宁拜了拜,无声祈求她别挣脱自家世子的手。
自家世子再不好好休息,会撑不住的!
麓嫣然触及他脉搏时,确实很紊乱。
她眉心蹙成了疙瘩,手终还是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则或轻或重地按摩他的头部,舒缓他的病情。
萦绕在他们周围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气息,越发浓烈。
麓悠宁本以为苏洛白最多睡个把时辰,怎知一睡便是整整一下午!
眼看天色渐黑,他还没苏醒的迹象,麓悠宁便试着将手抽回。
虽然没抽掉,但好歹把苏洛白给弄醒了。
睁眼的瞬间,苏洛白潋滟的桃花眸却寒芒满布。
待看清身旁之人是麓悠宁时,却赫然变得水雾迷蒙,艳得得让人心悸。
麓悠宁心慌地别开眼,用力抽回手:
“世子既已醒了,小女子便告辞了。”
苏洛白空着的手微微收紧,仿佛要握住手心残留的余温。
嘴角含笑,嗓音有着刚睡醒的慵娆:
“本世子觉得,一次恐不够偿还这救命之恩。”
“你想出尔反尔?”
麓悠宁俏脸微黑,她就不该信这无赖!
苏洛白单手撑着头侧躺,又魅又懒,却无丝毫女气。
笑成月牙的眸子,倒映着麓悠宁那张越发生动的脸:
“本世子近来常犯失眠,唯有悠悠陪在身侧,方可入睡。
悠悠每日来陪我一陪,可好?”
这是让她……陪睡?!
麓悠宁显然想歪了:“苏洛白!你无耻!”
“本世子只是让你点点香薰、舒缓舒缓头部脉络,怎就无耻了?”
苏洛白故作无辜,还一副委屈羞涩地将衣衫拢了拢:
“悠悠倘若馋本世子的身子,本世子也是愿意在婚前牺牲牺牲,陪悠悠睡的!”
那个“睡”字,苏洛白咬得格外重,还故意拉长了调调,引诱人浮想联翩,显得尤为旖旎!
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冲击下,麓悠宁发现自己的身子竟酥麻无比。
甚至,有了难以启齿的反应!
身为医者,她自然明白这等生理反应意味着什么,懊恼非常。
这男人前世是个疯子,今生怎比撩人心神的狐狸精还要命!
无论哪种,都不是麓悠宁能招架得住的。
她按了按自己的清明穴,努力板起小脸:
“你我并无婚约,我倘若每日都来世子府,恐有不妥。”
“那本世子去侯府?”
“更不行!”
忠勇侯府就没看他顺眼的,他这上杆子去侯府,估计每天都是鸡飞狗跳!
苏洛白却想到了折中的办法:
“那一日去侯府,一日来我世子府?”
麓悠宁无奈瞪了他一眼:
“就不能是别的地方?”
苏洛白一愣,挑眉暧昧:
“本世子懂了,悠悠是不想我们幽会被旁人打扰。
本世子倒是知晓个僻静的地儿,朱雀街的烟雨山庄,悠悠每日午后来逛逛可好?”
“谁要跟你幽会了!”
麓悠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只是不想欠他的救命之恩!
苏洛白却自顾自解释:“旁人也不知那地儿是本世子的,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