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的正门香火缭绕,钟声悠远,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黄墙瓦弄,曲径通幽,红灯高悬,蝉鸣鸟啼。
费洲洲随着络绎不绝的善男信女们涌进大门,院中树立着一棵老银杏树。
据说已千年。
裴衔听换了一身黑墨衣袍,头发也成了黑。身姿挺拔,黑发束成马尾高力在脑后。一张线条分明的面孔上,含情眼在碎发下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孤傲与清高。
信步跟在少女后面,引得一阵哗然。
费洲洲看着络绎不绝的人们在树前停下脚步,虔诚的对着银杏树祈祷。
费洲洲没多看,人各有心事,解决自己眼下的才是正事。
路过财神殿,裴衔听差点撞上她。
“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嘶,这求财灵不灵啊?不管了,我说它灵就得灵。”
裴衔听看着她在殿门前自问自答的,不免有些好笑。
还是个财迷。
右脚一跨进门费洲洲就自掏腰包买了香火和红丝带,按着流程完完整整的走了一遍,还在树前闭眼许愿了一下才依依不舍的出门。
裴衔听提着她从财神殿里出来,费洲洲觉得她求的钱财还不够多啊,又想回去再拜拜。
“你放我下来,我再去拜拜,刚才还没许完愿呢?”
抓在后领上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裴衔听无可奈何的把她的脸转过来: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把这天底下的所有钱财都许了一遍?”
“啊,咳,肯定没有啊,我很知足常乐的。”
费洲洲就差拍着胸脯给他保证了,哪料人家恍若未闻。
这可是你逼我的。
“哎哟喂,姐夫啊,你怎的在这里,是要去姻缘寺吗?是想要抛下我那陪着你风雨雨里一路走来的姐姐去寻新欢贵人了?也是,姐姐忙得累坏了身子,已经卧病在床不能讨得姐夫欢心了。可,姐姐都是为了你啊……”
说着说着费洲洲都要给自己感动哭了,拿着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小白,给我放眼泪。”
都让开,我要开始表演了。
小白:啊?
“啊什么啊,快点。”
小白:可是你手帕下的嘴角好像笑起来了耶。
抽出打游戏的一只手在操作板上调试了一下。
费洲洲瞬间感觉自己林黛玉附身,哭的梨花带雨的。
裴衔听听得头都大了,一下自己就成了吃软饭的白眼狼了?
刚想解释,费洲洲就捂着帕子边哭边往财神殿里跑去。
那孤独的背影,倔强得让人心疼。
“长的一表人才的小伙子,怎么干出这种事啊!”
“阿妈你不懂,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走走走圆圆,娘带你去求上上签,辟邪,可别求姻缘到像这样的男的哦。”
“就是啊就是啊……”
“……”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起来。
其实你们声音挺大声的,裴衔听在心里又给费洲洲记了一刀。
出客栈前也是这般,气的他肝疼又无可奈何。
他觉得,早上的那碗梨汤,是他喝过最漫长的一碗了。
栽了栽了。
好不容易在姻缘寺里逮着人了,裴衔听的声音冷不丁的在身后响起,吓得费洲洲哆嗦了一下。
噗,“怎么,月下老人的尊像挺别致啊。”
说着裴衔听忍不住在费洲洲耳边笑出声来。
月老的尊像大大的立在殿内正中央的墙上,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一身红衣,手上拿着姻缘簿和红线,左手边红线牵着太阴娘娘,右边是嫦娥。
费洲洲离远了些,揉了揉耳朵,随口道:“想我一个貌美仙君居然在人间老了几个辈分,到这要不是写着个柴道煌都认不出自己来。”
明明旁边是两个美娇娘,到自己这就差了十倍不止。
回去就去广寒宫里顺点首饰,哼。
广寒宫里的嫦娥:啊湫,谁在想我。
“丑是丑了点,但好歹有人记得你。”
费洲洲听这话不对劲啊,这男配不会要有抑郁倾向了吧?不会最后郁郁寡欢要寻死了吧?
这可不行,赶紧补充两句,“没有啊,我惦记着你就够了。”
还盯着女人白皙的后颈发呆的裴衔听愣了愣神,下一刻,不知是香火熏了眼,直直撞上了她那毫不避讳的眼波里。
小白(小声哔哔):其实人家跟你都不是一个频道的怎么办。
“走吧走吧,红绳我放在树枝上了,顺便去看看。”
费洲洲赶紧拉着他从殿内出到院中,迎面而立的又是一棵老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