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间吐得昏天黑地。
眼泪居然都被催出来了，韩笑宇深感丢人。
听见身后传来韩笑涵的声音，韩笑宇越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看起来二少也不胜酒力。”
“闭嘴吧……”韩笑宇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滚回你的床上睡你的觉！”
韩笑涵睡眼惺忪倚在一旁，不甚在意：“原来二少也知道那是我的床。”
嘴上骂得欲罢不休，韩笑涵还是将他揽住扶回床上。韩笑宇自脑袋挨住枕头后便再也懒得动弹了。
韩笑涵做完善后，轻手轻脚爬回被窝里睡下。
韩笑宇的意识逐渐涣散，在彻底昏迷的前一秒，他看见自己随意撩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屏了。
怕是什么重要信息，韩笑宇还是强打起精神摸来准备阅读。
“你如果再不睡，我考虑把你打包扔回你自己房间。”
韩笑宇吓得一颤，却难改反骨，偏要查看到底是什么消息。
伍睿轩：宿舍不能回吗？
韩笑宇迅速打字回复：不能。
韩笑宇：你回来了？
韩笑宇想速战速决——经历晚上这场恶战，韩笑涵的精神状态萎靡，韩笑宇也不比他好多少，只愿三言两语就解决完。
伍睿轩：没。
伍睿轩：打算明天回。
韩笑宇：那你可能没能住的地方，今天回不去家的学生都被安排进学校预定的酒店了，人名额是固定的。
伍睿轩：哦。
伍睿轩：什么时候开学？
韩笑宇：不确定。
伍睿轩：如果第二天上学，早上回可能跟不上，会迟到。
韩笑宇：这天气看样子一时半会不能复课。我得到消息应该会早点，到时候通知你就是。
打完这句话，韩笑宇再没精力做事，手里还握着未息屏的手机就这样睡了过去。
大雪没有停息的趋势，地面白茫茫一片。秦天朗透过玻璃瞧着眼前这幅景象，眼里透露着迷茫与无奈。
客厅里的喧嚣被一扇门隔绝，温暖的灯光无法照耀到寒冷的卧室。
房间无比简陋，如同一个杂物间改造而成，面积很小。其中只容下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只衣柜就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
窗帘被大大拉开，天空雾蒙蒙一片。这仅有的光源照射进室内，才能隐约看清屋里的一切。
秦天朗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昨天下午临时宣布停课，秦天朗骑电动车差点回不来——雪实在太大，大到糊人眼睛。来来往往的车辆都不敢加速，电动车车轮更是滑到似是抹了润滑，秦天朗昨天是徒步将车推回来的。
伍睿轩：你家附近有酒店吗？
秦天朗扫过一眼伍睿轩的新消息，尚未行动。
秦天朗和伍睿轩的接触并不多，这还是两人加上微信之后第一次聊天。
秦天朗原本是很喜欢热闹的一个人，但就在那场车祸之后，不论什么场合他都不想出席、不论什么人他都不想接触。
除了韩笑宇，他任何人都不愿意多给半点好脸色，说话比薛北和韩笑宇针锋对决时还要刻薄。
直到暑假过半，他才逐渐收起跌宕起伏的情绪、行事正常化。
但他还是不愿和陌生人有过多口舌之交。平日里和伍睿轩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仅仅是客套地问候罢了。
就当他打算无视这条消息时，忽而想起了韩笑宇的忠告：
“没人欠你的，不要对不相关的人释放你的负面情绪。”
纠结。
但最后，秦天朗还是回复他：有。
伍睿轩：好。
伍睿轩：/Excel/
伍睿轩：特殊家庭学生需填写，班主任让我给你转。
伍睿轩：应该要给学生发补贴。
在看见这行文字时，秦天朗瞬间生出无法控制的愤怒。
秦天朗：你在多管闲事。
伍睿轩：这是班主任的通知，而我，是班主任找来通知你的人。
秦天朗打字的手不自觉因恼火而颤抖。
秦天朗：滚。
他当然知道伍睿轩无意，他也知道自己总是喜怒无常。在情绪爆发时，韩笑宇那几句话起不了半点作用。
伍睿轩：你为什么不能接受？
伍睿轩：维护你那可怜的自尊？
秦天朗：你以为你是谁？
伍睿轩：让你家破人亡的不是我，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这句话和韩笑宇对他说的那句在无形间重叠，秦天朗怔在原地。
手机弹窗出现季诗瑶的一条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