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心里升起无限的悔意,自己和一个小女人计较什么,还故意冷落她,她病了难受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她脸上脖子上的汗多的就像是从水里刚出来一般,看上去感觉冒着热气。
凌煜将上面那一床被子掀开,经过她脚边的时候,发现下面滚热,将手探进去。
她每个脚边都放着一个汤婆子。
他急忙将汤婆子扔到一旁,蹙着眉低哝道:“怎冷成这样。”
又伸手去摸她的手,她每只手里都握着一个小手炉。
他惊叹一声,试图从她手里拿走,她却紧紧不放手。
凌煜低声轻哄:“汗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拿着它了。”
听到他的声音,赫连瑾睁开了眼睛,彷徨无措的目光看着凌煜,低低问道:“皇上,是你吗?”
凌煜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柔声说:“是朕,听说你病了,来看你了。”
赫连瑾的嘴十分委屈的撇了撇,极力忍住没有哭出来。
凌煜看着她那个表情,十分希望她能哭出来,可她却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他心里不好受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轻抚着她的肩膀安慰了一下,又再一次去拿她手里的手炉:“你身上出了很多汗,用不着手炉了,给朕。”
赫连瑾依旧紧紧的抓着:“臣妾冷,臣妾不放。”
说完又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乖乖将手炉递给凌煜,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问道:“是不是臣妾听皇上的话,皇上就不会生臣妾的气,不再冷落臣妾了。”
凌煜的眼底透出多种情绪,紧紧抓着她的手:“几日没见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在自己面前一直很随性,从未这般小心翼翼过。
赫连瑾坐起身来,扑在他怀里痛哭:“自从靖妃流产那日,臣妾整晚夜不能寐,心里总是想,要不是臣妾她就不会摔下马,就不会失去孩子,臣妾身上可是背着一条人命啊!”
凌煜柔声安慰:“你那日在靖妃面前说的言辞凿凿,怎后来又想不开了。当时你又不知道她有孕,也没想到她会从马上摔下来,这件事靖妃也有错,你不要再想了,朕不会怪你的。”
赫连瑾的语气依然焦躁:“话虽这么说,可是臣妾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失去那个孩子毕竟因为臣妾。”
她顿了顿又说:“听人说流产很伤身子,也不知道靖妃的身子养的怎么样了,若不是皇上不让臣妾出门,臣妾就日日守着靖妃才能安心。”
“靖妃的身子一直由姜太医照料,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赫连瑾抬头看着凌煜,认真道:“太医院医术最高的是于太医,皇上为何不让于太医照应着?”
“小产并非疑难杂症。”
“靖妃失了孩子也是臣妾心里的病,靖妃的身子一日不好,臣妾便一日不能寐。”
“是不是靖妃的身子由最好的太医照应,你就能安心了?”
赫连瑾点点头。
“这有何难?”凌煜高声唤了一声:“李禄”
候在外面的李禄站在门口应了一声。
凌煜道:“让于太医亲自给靖妃诊脉调养,再将靖妃身体状况告诉朕和皇后。”
赫连瑾特意嘱咐了一句:“李禄,你也跟着于太医去。”
倒不是不信任于太医,只是靖妃太难缠,有李禄在旁边看着,靖妃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李禄走了之后,凌煜问她:“这样你可安心了?”
赫连瑾没有说话,微微叹息,仿佛那一声叹尽了人间的悲哀。
他将赫连瑾的身子放倒在床上,“你刚才将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出了那么多汗,身子不能这样露在外面。”
赫连瑾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神却是说不出的疏离。
凌煜瞧着她这副模样神情,心里一阵刺痛。
脱掉鞋子和她躺在了一起,抱住了她软软的身子:“你刚才不是冷吗,朕给你暖暖。”
赫连瑾试图挣扎了一下,可是他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将她箍的结实,“皇上,还是不要这样了,以免臣妾给您过了病气。”
看着她湿漉漉又带着怯懦小心的眸子,凌煜心头又是一紧:“朕阳刚之气重,不但过不了你身上的病气,朕抱抱你,你也很快就好了。”
赫连瑾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忙将额头抵在他胸前,试图掩盖自己的柔软。
她这番凌煜又怎能瞧不见,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低声唤了一声:“瑾儿”
赫连瑾大颗的泪水砸在了他的胸前,抑制不住的小声呜咽着,那哭声像是许久的宣泄又似极力的压抑,矛盾的让人心里发紧。
她在自己面前哭过几次,每次都是毫不掩饰的哭着诉说委屈,他当时就很心疼,眼下她这般克制的啜泣,更让他心里难受。
“瑾儿,你若觉得难受就哭出来,有什么委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