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宋雁回那边真的很忙,直到傍晚降临也没有传来一声讯息。
姜霁禾这边的处境也不算太妙,每隔10分钟就能看到房间里的灯明明灭灭,靠近插座的各种小物件滚落在地。座机一会儿一个电话,待接起后又是长久的沉默,然后就是分辨不出男女的阴冷嘻笑声。
至于电脑,在鬼怪们的反复折腾下,没撑过一个小时,就自动没电关机了。
虽然鬼怪们吓人的方式过于老套,姜霁禾本人其实完全没被吓到,只是对于时不时就要起身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的重复弯腰感到身体与精神上的麻木,索性不再去管,它们想掉就由它们掉去吧。
但是电话确实有点麻烦,放在那里不管是行不通的,大有一副你不理我我就一直吵下去的奇怪毅力。在姜霁禾考虑要不要直接把电话线剪断的时候,房间内的小电视也闹腾了起来,整个人被吵的身心俱疲。
姜霁禾觉得将所有电器的电源拔掉,再移动到远离插座的地方太麻烦了,况且她是一个力气不大的弱女子,并不喜欢搬运东西后肌肉的酸痛感。干脆想了个省事的办法,问了隔壁房间的夏洛特房屋总闸的位置,把自己房间的电闸拉了。
耳根清净了许多,姜霁禾瘫倒在床上,舒服的翻了个身。天色不早了,西沉的余晖照不亮阴暗的角落,只有窗边的桌沿上还覆着一层浅淡的亮。姜霁禾仰躺在昏暗中,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总不能去打扰那位临时队友吧,万一对方正在潜伏,自己这突然一嗓子不就暴露了她的位置。姜霁禾又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中。
啊,倒是可以去慰问一下不知道在做什么的长期队友们,毕竟是发消息,造成的动静还没有昆虫煽动翅膀的声音大。
[姜霁禾:怎么样了?]
对面的人似乎现在并不忙碌,隔了不到30秒,就回了讯息。
[乔珩:不太好,但应该能把小喻活着带出去。]
[姜霁禾:你们受伤了?]
乔珩蹲在门边透过缝隙查看,待boss走远后,才重新回到了喻嘉惟身边,血液顺着手臂流到手心,有点滑腻。
[乔珩:是,小喻一条手臂被副本boss从肩膀砍断了,而且还有点内脏出血,现在还在昏迷。]
姜霁禾翻身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
[姜霁禾:副本难度很大?]
乔珩咬紧绷带,给自己的手臂包扎。托扶起喻嘉惟的头小心的喂了两囗水后,才继续回答。
[乔珩:不是副本的问题,小喻受伤是因为拖她进副本的那几个人。]
[乔珩:我们这边是一个逃生本,在被boss追杀的时候,他们把小喻直接推向了boss来拖延时间。]
姜霁禾的表情有些冷肃,面部肌肉都带着僵硬,她心中那股烦躁的怒火被点燃了。
[姜霁禾:想办法把那些人在这个副本中处理掉吧。]
[姜霁禾:他们活着会对小嘉惟造成威胁,最好现在就以绝后患。]
[姜霁禾:但这只是我的想法,具体怎么处理还要问小嘉惟本人的意见,她要是不想杀人的话,就对那些人威胁一通,断了他们的想法。]
[乔珩:好。]
姜霁禾打完这段字后,盯着屏幕出神。才不到两个月,她就学会了如何在这种尔虞我诈环境下生存的法则了。
毕竟对自己包藏祸心的人心软,后续就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俗话说的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在这种与死亡共舞的环境下,不斩草除根,就等着他们春风吹又生吧。
但她还是对自己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做法有点愣,不是因为圣母,只是思维方式突然从法治社会中脱离的一种迷茫罢了。
不过现在也没空谴责自己的道德感,这种事情还是等她回到安全的小家时再慢慢思虑去吧,现在最主要的目标,还是活下来,从这次的副本中出去。
姜霁禾有点困了,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起身拉上窗帘,缓缓沉入梦乡。
暗处潜伏着窥视的眼睛,一举一动都通过看不见摸不着的互联网传播,你该如何保证自己所处的房间拥有绝对的隐私呢?自己所看的事物其中没有潜藏的摄像头同样看着你?
姜霁禾不是不会对这种随时随地的监控反感,她只是觉得,万一她找不到提前解决这个副本的方式,还是要为之后的四天储存好充足的体力,找到了也要留下解决问题的力气。总之,先顾好眼前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