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启见刘金山拿着飞龙玉佩,仔细端详,没有露出半点惊喜或惊讶之色,倒有一丝鄙夷之态,心底未免有些失落,只有不懂这块玉佩价值的人,才会有这种神色。但是多年经商的他并没有放弃在刘家寻求线索,于是便对刘金山说道:
“癸卯那年,我与刘兄在奉天一道经商,谁知在返回路上,遇到了老毛子追杀日本间谍,他们见人就抓,见人就打,我与刘兄逃到一条河边,一座浮桥横在眼前,刘兄在前面先奔了过去,我快到桥头时,却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好在我抓住了桥旁的铁链,整个身体都悬在了半空中,就快支撑不住时,刘兄竟又折返回来,冒着被老毛子抓到的危险,把我硬生生的从鬼门关拽了回来。”朱长启说到这里,心里翻涌出那些年经商的坎坷,竟真的动了几分情,眼睛一红,落下泪来。
朱长启摘下眼镜,掏出一块手帕,拭了拭泪,又接着颤抖着说道:
“我跟刘兄相携着又逃了一阵,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便跪地不起,同刘兄结为异姓兄弟,刘兄当时拿出两块玉佩,作为信物,视为将来相认的物件,如果后代相遇,便可凭此物结为儿女亲家。”朱长启说着又看刘金山的表情。
见刘金山还是无所触动,只是沉默倾听,又叹息一声,说道:
“后来,我和刘兄便就此分手,各奔前程,我们互相留了地址,也约定了3年后再来奉天见面,谁知3年后,我身陷囵圄,没能按约定与刘兄相见,等我再到刘兄留的地址找去时,也没能寻到刘兄的讯息,从此便与刘兄失去了联系。”
朱长启说完又看向刘金山,刘金山只好回应道: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家父从未向我们提及过,也不曾见到什么玉佩,有没有可能是朱经理您寻错了人。”
朱长启马上激动喊到:
“不可能的,我一看到刘兄的遗照,一眼便认出了刘兄,朱某这些年兢兢业业,小有所成,从未放弃寻找刘兄,只想与刘兄相逢时,共同分享。直到几个月前,我在傅家甸一个合伙人那里看到了刘兄的一张货单,这才寻迹找到了这里,没想到……”朱长启说着情不自禁呜呜哭了起来。
量是刘金山的定力,也不免有几分动容,但想想父亲这么多年从未提及此事,又遭此横祸,这中间一定还有许多缘由,便又正了正色道:
“朱经理,您说这件事并非小事,家父也从未提起过,我还是要跟家姐仔细商议,而且家父走的实在冤屈,我们还在等县公署的答复,现在实在不是谈婚论嫁的时机,还请朱经理见谅。”
朱长启凭借多年经商,察言观色的经验,刘金山刚刚一点情绪波动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故意没有提及那个日本人和那半张地图,就是想看刘金山的反应。
终于看到了刘金山的情绪起伏,又说道:
“刘世侄你说的也是,刘兄遭此横祸,我要为他报仇,找出凶手也在所不辞,这几日我与夏警长在一起也曾探讨此事,估计很快便会有结果。”
朱长启看刘金山恍惚一惊,便又补充道:
“等到凶手到案,咱们就把孩子们的婚事定下来,不瞒你说,我一直不肯给比周完婚,就是怕错过了刘兄家的女儿,我早已决定,刘兄家里若有女孩,我们便结为儿女亲家,若都是男孩,那他们就接着结为弟兄,永世交好。”
刘金山只好拱手道: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家小琳,被家父娇生惯养,不曾见过什么世面,怕是会辱没朱公子。”
朱长启只当这话是刘金山的谦卑之辞,又说了一会子话,才与朱比周告辞离去。
送走朱长启父子,刘金山急急来到西厢,朱长启的话早已让他内心翻江倒海,他现在特别想知道,父亲当年在奉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父亲为什么对他们隐瞒?这些事情与父亲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朱金山到西厢房与刘金玉仔细说了一遍与朱长启刚刚的对话,又若有所思问道:
“姐,爹他有跟你提过此事吗?其实我一直知道,爹有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们。”
刘金玉摇了摇头,其实她知道的并不比刘金山多什么,她现在也是心乱如麻,一头雾水。
这时穆秀琳慢慢开了口:
“娘,二舅,那个朱经理说了谎,其实我的玉佩,应该有三块。”
刘金玉和刘金山皆是一惊,难道父亲隐瞒了他们,却把这事告诉了小琳,她一个小丫头能承受的住,这么大的事吗?
刘金玉忙问:
“小琳,你外公都跟你说过什么?”
见母亲和舅舅都现出急色,穆秀琳也赶紧说道:
“外公以前教我学书时,偶尔会提到这块玉佩,外公说如果我遇到另外两块玉佩,自然就会发现一个秘密,外公还说,我最好不要遇到那两块玉佩,不要知道太多事情,那样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外公还说过,人生一世,能享受多大富贵都是命中注定的,财大会伤身,甚至丢命,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