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薛望钧就带着薛明亮去了厂里。
“这位是我们厂新来的水电工,也是我大哥,以后跟你们一起做工。你们多多照顾。”
那些工人一听是薛望钧的亲戚,立刻谄媚地迎上来跟薛明亮握手。
薛明亮心里暖暖的,只觉得这些人真有礼貌。
“老三,你这里有没有员工宿舍?”
薛望钧为难地看着他,“有倒是有,就是条件很一般。我怕你住不惯。”
“这有什么住不惯的。”薛明亮摆摆手,“难道我现在还敢挑剔么?”
“大哥,话不是这么说,那宿舍人多眼杂,你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薛望钧是真心想让薛明亮跟他一起住,奈何薛明亮不肯。
“行了,你小子别劝了,我自己住宿舍去就行。你都给我安排工作了,哪能让你再给我安排住处,住你家不给房租我也不好意思啊。”
“大哥你真是……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薛望钧无奈摇头,只好带他去员工宿舍。
诚如薛望钧所说,员工宿舍的确十分凑合,就是一幢建在厂房旁边的二层小楼房。
薛望钧看一眼周围的环境,摇摇头,“大哥,我都说了你住我家,你先住一段时间我再给你找个新房子不行么?”
薛明亮却不认为这里糟糕,反而直接挑了个空床位躺下。
“不用了,就这啦!我看这挺好的。”
“大哥——”
薛望钧苦口婆心地劝,薛明亮坚定地拒绝,倒把薛望钧先败下阵来。
“那我再去给你买点东西,你好住得舒服点。”
“用不着,就这么住挺好的。又不是来享福的。”
“大哥你真是……”
薛望钧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他刚走,薛明亮就倒在床上,看着残破的天花板叹气。
他是不好意思再继续住在薛家,平日里做惯了让弟弟妹妹们依靠的大哥,突然要依靠薛望钧才有活干有地方住令他很羞耻,巴不得少看见薛望钧两眼。
没想到曾经的小孩子都长成大老板了,他也要努力,免得给薛望钧拖后腿。
徐素珍和姜秋仪都说让薛明亮住家里,知道他坚持住宿舍后,都说薛明亮懂分寸。
之后就常常让薛明亮到家里来吃饭,但凡赶上薛家庆祝重大节日或是请客吃饭,必定叫上薛明亮。
工人们因为薛明亮和薛望钧的关系对他很客气,平日进进出出也都是笑脸相迎,直到有一天薛明亮撞见工人们在厂房后头抽烟,说起他和薛望钧的关系,言辞间满是不屑。
“切,咱们厂需要什么水电工啊,那点活我一个人就能干了。”
“可不是,不就仗着是老板的兄弟吗。每次下工回来就躺在床上,整晚整晚不吱声。”
“好几次叫他打牌都不搭理我,傲气什么啊。”
“都是姓薛的,咱们老板是大老板,他就是个考老板吃饭的工人,还不明白差别么。”
薛明亮攥紧拳头,要是搁以前,他早就冲上去,给他们一人来一拳。
可是现在不行了,要是他跟他们打架,这份工就干不下去了。
即便是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他也得忍气吞声。”
不过他也不是会吃哑巴亏,恰好一转身就看到薛望钧,他故意跟薛望钧打招呼。
薛望钧笑呵呵地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果然看见那几个人躲在厂房后抽烟。
薛望钧立刻变了脸色,大声训斥道,“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抽烟的?!我有没有说过厂房重地不许抽烟!”
“老板老板,我们错了,我们立刻掐了。”
几个工人嘻嘻哈哈,把烟掐灭,立刻回厂房干活去了。
经过薛明亮身边时,狠狠瞪他一眼。
就你多事!
那几个人记恨上薛明亮,薛明亮也不害怕。
记恨呗,尽管记恨。
渐渐的,厂里越来越多的人明着暗着给薛明亮使绊子。
但是薛明亮也不在乎,一心帮薛望钧搞好厂子的事情。
薛望钧私下同他承诺过,将来厂子效益再好点,可以分他一部分股份。
或是到时候开个二厂,让他去二厂当厂长。
靠着这股信念,薛明亮夜以继日地干活,没少被人嘲讽他‘又不是厂长,操着厂长的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厂子是他的呢!’
薛明亮只当没听到,接连帮薛望钧谈下两个大单子。
“大哥,你来了之后我真是轻松不少。”薛望钧喝多了,拍着薛明亮的肩膀感慨地说,”厂里的琐事你也能办,跟我出来应酬也能办。我的好大哥,你怎么不早点来投奔我?也省得我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帮手!”
薛明亮听了很高兴,主动给他开车门。
方才跟他们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