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水闻声望去，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不熟的人，“你好，找我有事吗？”
霍生生声音昏沉道：“...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小水，去陪陪这孩子吧，你不是说给他也带了汤吗，他刚刚散步完回来，喝上一口热汤暖暖身子也好。”姨妈笑着对霍生生打了个招呼。
霍生生点点头礼貌回应。
“行，我就去一会，你有什么事情记得来找我啊。”陈林水拿走了另一保温瓶，嘱咐着姨妈，“记住喔！”
“好啦好啦。”
病房内，姨妈维持着微笑，眼神却慢慢变得无神。
陈林水跟着霍生生到病房刚坐下就被人骂了。
“你有病吗？”
“啊？”
陈林水一时懵了，叫他来聊天怎么还骂人了？
“我说，你是不是...也有幻想症？”霍生生放好保温瓶，再次问道。
“我有幻想症？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陈林水在想是不是之前说过的话被他听见了。
“昨晚，你在病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霍生生摸着项链，这紫微讳他想再要几条，“这礼物，谢谢你。”
果然！
陈林水眼眸漆黑，慢条斯理地说着：“我那是在练习台词，开学晚会准备的节目而已。”他说完后，能明显从霍生生期待的眼神中看到了，失落？
霍生生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说话速度很慢，“这样吗？我以为能有...有你陪着我，做我朋友，那你告诉我，这护身符在哪买的。”
陈林水有些不知所措。
回想起刚才，电梯门一打开，肉眼可见整个环境改变了，满地藤蔓，门口站着一只怪物，巨口头颅，全身腥臭液体，极其恶心恐怖。那只怪物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强烈的感觉是他杀过！可他是怎么杀死的？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怪物，简直就是科幻世界啊！一点也不现实！
等他想逃离恐怖地带时，环境又恢复正常了。
霍生生发现陈林水好像是在发呆，“陈林水？你不能告诉我吗？我知道，这个护身符有特别的效果，是你送我的，你不会要拿回去吧。”
“啊？什么特别的效果？”陈林水想不起这紫微讳是在哪买的，反正就是在网上，具体网上哪里就不知道了。
“...你戴着没感受到吗？”
“我没有感受到什么，那个，不好意思啊，这东西我忘记在哪买了。”
“你网上买东西不是有记录的吗？”
“...删了。”
“......”
陈林水想问问霍生生是怎么生病的，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出现在梦境里，有没有见过诡异的藤蔓和恶心的怪物。
霍生生道：“你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我想问问你，你不说也没关系，你是怎么，什么原因导致抑郁的？”陈林水直接问道。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
“......”
霍生生终于开口了，“我从三岁记事开始，父母给我各种报班，可以说，我从三岁开始就处于学习状态，还要考试，我常常会梦见自己在攀爬一座大厦，这栋大厦是从我三岁就在花园地建起的，周围的花花草草早已被铲平，建立起高楼。
这座高楼不给坐电梯，要在外头的城墙一手一脚地攀爬。我攀爬的过程是看不见大厦里面的，一开始，我还能看到地面，可我被催促快点爬上去，不然，这站在原地越久就会越累，早点爬上去就能达到顶点了，就能休息了！等我回头想退出这场攀爬时，早已身在高空，我不知道下去还要多久，可我也看不到终点！我这几十年来，看不见终点，我太累了，所以我就想着，要不算了，已经累了，我想松手了。
我松手后，就会被一只大手悬空抓住，继续把我摆放在原位，要是这只手能直接把我放在顶点，那会多好？又或者直接带我离开这该死的大厦！”
陈林水没有心理医生专业，但他能够听出一些故事。霍生生的病因无非就是家庭原因，这个家庭或许给人一种条件很好，很正常的，但是父母如果一直在给孩子讲，你的感觉是错的，你听我们的，你的选择是错的，你听我们的，你走的路是错的，你听我们的。
这其实就是在杀死孩子的精神生命。
陈林水平静道：“有些人，特别是你的家人吧！他们只认识你最能够被操控的那个时候，所以，你无论经过了多少年，无论你改变了多少，他们都会像对待那时候的你一样，对待现在的你。”陈林水摸了摸鼻子，继续说着，“怎么说呢，我觉得很多普遍的人生就是工作工作工作，买买买，玩电脑，玩手机，睡觉睡觉睡觉，工作工作工作，买买买无限循环，然后死了。”
“好像我们生命中所有的意义，都是由社会塑造的。你说了这么多，你的人生永远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