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手掌处的伤口在慢慢愈合，上面传来酥酥痒痒的感觉，她却没有理会。
她本想继续大大咧咧地回复：“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女神转世。”
却在轻启嘴唇的时候，莫名改了口。就好像消失许久的因果力量再次发挥了作用，或许……真的是那位女神轻轻捂住了她的嘴。
于她而言，所有关于女神的线索就像是被打碎的瓷杯碎片，散落在古老的故事中，在别人的口中，亦或是在某次刻骨铭心的相遇中……
风乍起，熟悉的花香瞬息而至，她在原地愣怔了一秒，捂住了衣料下控制不住跳动的那颗心脏，紧盯着黑发少女的方向。
她轻轻拾起一片掉落在肩头的花瓣，念出了那个串联了所有碎片的名词：“苍月花……”
蓝白色的一瓣静静躺在她手中，就好像飘零许久终于寻得酣眠之处的婴儿一般。
“原来源头在这里吗。”零突然想到，死仙之地的小花们应该也是从这里坠落的，或许是哪个仙人循着自己的闲情雅致，培育了它们。
“你错了，这些花是流浪到这里的，像我们一样。”方绫月倒也不趁此机会继续发动进攻，反而屈膝摘下一朵蓝白色的小花，“是他最喜欢的花。”
“他？”零疑惑，“魔神吗？”
“很久之前，我寻着这种花第一次找到了他，他是魔神的转世之一……但他没如愿像现在的尊上一样完全觉醒。”
“进行到某一步，他便会发狂而死。”方绫月轻叹气，“但是他让我找到了唤醒魔神的关键。”
“女神留在最初的魔神心脏处的封印，也随着转世一起保留了。所以，每次我试图唤醒血脉时，那个该死的封印总会出来阻挠。”
“发现封印的破解之法，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我？”零愈发疑惑，“虽说界门时空混乱，但我可没有到过之前的云津，何谈功劳？”
方绫月只是笑笑，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那亲眼看看如何？”
“完成了。” 她冷不丁补充道，笑得更加放肆。
一瞬之间，原本在只能在一隅隐约感受到的那股魔法气息，似乎从四面八方席卷开来，疯狂涌向零的脚底，在其下绘成了诡谲的圆盘图案。
零尝试抬起脚，却发现怎么也挪动不了，她似乎在法阵间听到了阵阵哀嚎，诅咒与谩骂声此起彼伏。
“你用那些堕仙炼成法阵？”她不可置信，“你……”
“正面我断是打不过你，可是我可以将你拖入幻境。给你留个全尸，我也好真正占据你的皮囊。”方绫月用匕首戳破了指尖，一滴黑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激活了地面上复杂的法阵。
“那么，睁开眼好好看看你追寻的真相吧。”
黑色的雾气逐渐盖住了她看向黑发少女的视线，昏暗的四周安静无声，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混沌……
……
她是被比刚刚还要浓烈的花香唤醒的。
醒来时，她身着一身素衣裳躺在一处凉亭之中，神界的景色似乎与来时不同。
“小神女，你又睡着了。”一位矮个子的小神官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质问她，“煜之大人还在等着你呢！你居然放了他鸽子……”
“多年不谙情事的战神大人，居然会为了你折腰，你真不愧是神女！”小神官面上是责怪，语气中却是欣慰，“不过说来，当今神界，能与他并肩作战的也仅你一人而已。”
零想开口，却发出了不属于自己念想的声音，温柔似水，包含着无尽爱意：“劳烦你了，我这便去见他。”
看来，零并没有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这是别人的身体。这是不知多久之前的幻境，方绫月大概是这具身体最终会身死，所以将她的神魂困于其中……
于是，她在路过小池潭时，好奇地借着这双眼睛往其中瞟了一眼，却发现里面倒映的面容分明与她一模一样。
零顿时明白了一切，用她血肉造就的就是这个身体……居然也是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完整的人……
“久等了！”少女朝着远处模糊的影子喊道，声音甜美得要渗出蜜来。
四周都是绽放的苍月花，她双手提着裙摆跑过时，溅起片片蓝白色的花瓣，好不美丽。
“夜煜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少女尴尬一笑，“不过你突然约我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眼前的男人背对着她，身姿颀长挺拔，束起的乌发随风飘动着。
“所为何事？”他语气中带着宠溺，“我们的神女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仙魔大战激烈，神女于天地间除暴安良，却忘了还有我这个心上之人。”
他转过身，那张脸俨然……
是江应看！？若是零此刻掌握着自己的身体，定要上前揉搓检查一番，确认是不是又是换皮夺舍之术……
如果说幻境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