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思考对策之际,沧鳞强有力的手径直伸入水幕中。
无视了那些阻力,他迅速将她拉出。任凭江应看再快,也只在慌乱中扯下了她手腕上的珍珠手链。
“难道沧鳞想抢的,不是宝石。而是绫月上仙!?”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褚晚星语出惊人,景随云和方天桉也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被扯碎的珍珠散落一地,滚落到他的脚边,江应看已经不想再掩饰表情,周身都是阴郁压抑的氛围——他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刀了沧鳞。
水幕之外。
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在水下,火魔法是用不了了,那冰魔法呢?能不能先将沧鳞冻住?她的脑袋疯狂运转着。
“沧鳞,你为何要与天屿宗为敌?你不会以为自己真能打得过我们吧?”虽然对水下战斗不太有把握,但她打架的原则是,嘴上气势不能输。
“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沧鳞的表情有些戏谑,“眼下,我并不想起争执。”
“什么?那你刚刚……”他刚刚在大殿上的行为举止,就差把“快来打我”写在脸上了。
就这还叫不想起争执。
他转过身,对着同样一脸懵逼的冰夷和她身后的众鲛人道:“冰夷,你稳住这些人。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完成。”
似乎是害怕说不动她,沧鳞又补了一句:“相信我。”
冰夷愣在原地,双手有些颤抖着,加强了水幕结界的力量。
“跟我来。”他面无表情地拉着零的手,朝着海宫的更深处走去。
“我无意抢夺这东西。”
“那你为什么要把石头放在胸口?”
“这东西可以使我重返青春,这样的话赶路快些。”
她有些无语,但看了看四周,沧鳞确实游得快。她被他牵着,红色的裙摆恍惚间也像极了一条闪亮丝滑的鱼尾。
“这东西,只是个幻影,你现在拿了也无济于事。”他道。
“岚夫人单独为你设置了一个考验。需完成后,才能将真正的石头给你。”
“所以你绕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将我与其他人分开?那你一定要用这么拉仇恨的方法吗?直截了当说明不好吗?”
她估计水幕中的几人现在正盘算着如何将沧鳞大卸八块,当时沧鳞大可说明情况,将她单独带走……除非,他是故意想要挑衅……
“你,不会真想让他们杀了你吧?”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沧鳞没有正面回答她。
“鲛人族的传统是将族长的宝珠一代代传承下去,那宝珠,是族长哭泣才能产生的血色珍珠,凝聚着几代鲛人族强者的力量,新族长得了,也能继承前代人的力量。”
“但,这宝珠只有族长死亡时,才能泣出,一生仅有一次……”他的话有些犹豫,“冰夷她是个好的继承人,她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那你着什么急,在那之前好好陪陪冰夷,再让她继位不就好了吗?”
沧鳞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来不及了。”
“我活得太久,即使对鲛人来说,也是难以想象的久……”
“若是一直不更换主人,宝珠的力量就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这些年,我已经感觉到那股力量将要消失,若是再不转移给新族长,鲛人族灭族只是时间问题……”
“今年盛夏之前,我须得赴死。”
“冰夷她……”话到嘴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是,她怎么可能忍心下手。”
“其他人呢?你自己呢?就没人能帮忙吗?”她想,应该还有其他解决办法。
“族中其他人伤不了我。而族长自戕,血珠会消失,这无异于放弃整个鲛人族。”
“所以啊,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岚夫人百年前定下的婚约,倒是正巧将你们引来,帮上些忙。”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扯着嘴角勉强笑着。
“所以,就让方掌门他们以为,我是掳走你抢夺宝石的恶人吧……”他耸耸肩,释然道,眼神中是看不透的沧桑。
长生的鲛人……也会有不得不赴死的理由啊……
相比起来,魔女一族能够一直活在世间,无忧无虑,善恶自持,倒像是一群无所畏惧的无耻之徒……
她少有地感到悲伤,那是一种无力改变,只能静静等待最后结局的悲伤。
有些宿命是摆脱不了的,那她的命运真的就如表面上那般洒脱无羁吗?她的宿命,又是什么呢?
“到了。”思忖间,沧鳞不再拉着她往前游。
二人停在一处巨大的水晶宫前,比先前婚礼的大殿还要大上一点,旁边点缀着五彩斑斓的珊瑚和水草,章鱼躲在岩石缝里偷看他们。这地方似乎很少有鲛人活动的迹象。
为了保持平衡,沧鳞只是缓缓在她前方盘旋着引路。
“岚夫人最后的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