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慎思眉头紧皱着,问纪榆:“方才为何要开门?你就不怕本尊打斗间无暇顾及你的安危,届时,被人捂了口鼻掳走,本尊要去何处寻你?”
纪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扯着常慎思的衣袖轻晃着。
“师尊,徒儿知错,徒儿只是担心贼人突然袭击,伤了我不要紧,伤了您怎么办?您可是虞山派最厉害的人,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回去怎么跟各大长老交代?徒儿届时当真是万死难辨啊!”
纪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甜甜的笑挂在嘴角。
常慎思扯回衣袖,轻叹口气道:“下回遇到危险,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在不清楚局势的情况下,保命要紧。”
纪榆心里想着:真是和颜舒师姐一样,爱操心。一边嘴上应着:“师尊放心,徒儿下次一定谨记!”
谈话间,那几人早已灰溜溜地跑远了。
只不过,常慎思本就没打算和他们过多计较,想来是他们二人今日来此,住店时出手大方,无意间被人盯上了,便想劫财。
常慎思也没想太多,转身准备进房间,纪榆却在身后扯住他的袖子,摆了摆。
他回头,皱着眉:“还有何事?”
纪榆“嘿嘿”两声,笑着说:“师尊,您在这稍等片刻,徒儿有样好东西想给您。”
常慎思扯回袖子,没说话,但也没动,纪榆便迅速窜回房间,解开包袱,翻出那一小瓶师姐给的元气丹。
她想着,方才那几个人看着像是练家子,常慎思虽然嘴上不说,但肯定多多少少耗了些精神,便想着借此讨好一番。
但也有几分私心,纪榆是真心感谢他,若方才不是他及时出手,拿下那伙贼人,就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指不定开门就真被人家掳了去。
纪榆想起来有些后怕,抖了抖身子,想着常慎思还在门口等着,急忙拿起药瓶出门去。
常慎思倒真有些好奇起来,挑眉望去。
纪榆跑到他跟前,伸直双手摊开掌心,入眼只见一个净白色瓷葫芦小玉瓶。
常慎思拿起来,仔细端详着,然后瞧了瞧着她,问道:“这是?”
纪榆见他感兴趣,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元气丹!吃了对恢复身体有帮助。”
常慎思无言,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你竟然觉得,打那几个人,也值得让本尊元气受损么?”
这蠢弟子,还真是蠢的不可方物。
自己好歹是堂堂虞山派掌门师尊,掌门师尊啊!在她眼里居然有这么弱吗?
纪榆完全听不出他话里的含义,喜笑颜开地说:“师尊,这丹药是徒儿一位好友潜心研制,汇聚天地灵气,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丹炉冶炼,才做出这小小的一瓶。”
她故意夸大其词,挥舞着手指,指指天又指指地,最后指尖的方向落在玉瓶之上。
“师尊,都送你啦~”纪榆不经意地挥挥手,故作大方。
常慎思收回手,攥在掌心里。微凉的玉瓶触感分明,他摩挲着,无奈地笑了笑。
“虽是多此一举,可本尊念在你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也不忍心驳了你的好意,便勉强收下吧。”
纪榆得意地笑着,眼睛弯得像月牙,面色微微红润,出了点汗更显水色,常慎思看着,心跳竟漏了一拍,继而又恢复平静。
他故意板着脸,试图掩饰方才内心涌动的异样,冷声道:“天色不早,你早些休息,睡前记得紧闭门窗,有任何情况,大声喊,本尊就在隔壁,听得见。”
常慎思的变脸之快,让纪榆顿时不知该如何接招,抿了抿唇,点头,乖声应道:“徒儿知道了,师尊早些休息,晚安!”
言毕,纪榆一蹦一跳回了房间。
关门前,还特意冲着还站在门外背着手看她的常慎思甜甜一笑,挥了挥手说:“师尊快快回房间,夜半风凉。”
然后依言拉上门栓,又跑到窗边,将窗子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最后吹灭蜡烛,爬去床上躺着。不一会儿功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门外,剩常慎思一人失神地独自站着。
他这人,总是嘴硬心软,外冷内热。旁人不知,接触一二便都躲得远远的。
唯有这纪榆,他心里视若蠢弟子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露出笑容,她对他,似乎毫不设防。
纪榆仿佛丝毫不畏惧他的强大,不畏惧他的身份,还给他丹药,对他说晚安。
就这么思绪混乱地在纪榆房门外发呆了片刻,常慎思终于回过神来,垂着眸子,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想,定是最近运气不顺,这才导致心绪受外物所干扰,于是在床榻边盘腿坐下,开始闭着眼运气练功。
这一晚,有人做着美梦,呼呼大睡。有人心里生出悸动的苗头,开始生根发芽。
第二日一大早,纪榆就被窗外楼下的叫卖声吵醒,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