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一队手持铁锹的士卒,他们身后,还有背负沙包,担负竹筐的同袍,竹筐之内,则全是泥土。
他们的动作娴熟,嗅觉敏锐,一旦发现陷坑,会将之立刻填平。
“之前布置,只能拖延敌军的攻击时间,但到了护城河,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虽然阻止不了敌军,也能一挫锐气。”
吕威璜面色沉肃,紧盯城下敌军的每一个动作。这是冀州首战,定边军的攻坚之能究竟如何,在此就会得到彻底的验证。
城下,看着前方工兵营士卒为先锋扫平障碍,叶洛亦是一派沉静。登城杀敌,他会如同烈火,但在之前,定要如潭水般沉静。
“李明,敌军既然在此有沟堑与陷坑,其意就在缓我攻击之速。由此推之,护城河那一侧恐怕还有不少,需得细细探查。”
稍作思索,他便对身边的工兵队营首言道。战前张辽是给他下了死命令的,无论如何,首攻满城,定要在两日之内拿下。
于将军亦是千叮万嘱,拿下是拿下,却不能有半点轻敌。敌将吕威璜久经战阵,甚至在面对叶欢亲临之时,都可冷静作战。
那一仗,无论将军如何诱敌,敌将总能应对如常。也许他没有太多奇诡的战略与战术,可对守城战而言,老实二字就够了。
“将军,等叶虎的轰天炮开始攻击之时,我工兵营前队会用扇形阵势搜索前进,为先锋与井栏,排除障碍。”后者身躯一正答道。
“做好防护,动作一定要快,且更要防备敌军的伎俩,那些我们会,他们未必不会,无论如何,要做到有备无患。”
“诺!”李明沉声应诺。
二人对话之间,叶虎率领的轰天炮已经开始架设阵地了。不得不说,袁绍军在防守方面,还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针对轰天炮的射程,最佳距离上的地面被毁坏的坑坑洼洼,敌军也清楚,没有了夯实的基础,轰天炮的准度与威力都会受损。
“老张,这里垫一块大石,砸紧一些,那里的土质还要继续夯实。”阵地之上,轰天炮的主射手口中不断,副射手则在调整位置。
“好,他们的确有点心思,不过如此就想拖慢我军的速度,也有点小看我工兵
营了。”老张口中作答,手上是分毫不慢。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说的就是工兵营。随着定边军器械的不断精进,他们的任务还远不止这些,阵地建造成了一门新学科。
大石、碎石、泥土,草包,一应物资在战前早已准备停当。对轰天炮而言,阵地基座最佳的便是碎石,无数次试验证明了这一点。
稍有弹性的地面,可以缓冲轰天炮发射之时带起的巨大坐力。此处器物阁有过精细的计算,但真正在实践中操作,还得工兵营。
一系列动作之后,当前方士卒开始试探填满护城河之际,轰天炮的阵地构筑大致完成,所有的副射手都开始在上面蹦蹦跳跳。
“队长,行了,可以试射三轮,敌军的强弩也快开始攻击了。”
“传令,举起黄旗,等待将军军令。”看着阵地上主射手们一一上报阵地完成,叶虎下令之后,旗手立刻举起了黄旗。
“传令,器械营三连射开始,举红旗,暂且不要攻击垛口,攻敌身后。告诉叶虎,以三间之,要么不打,要打就要精准。”
“诺!”传令兵当即打出旗语,轰天炮开始了装弹。
“全军戒备,敌军攻势将展,记得沉稳对之,万万不可乱。”城头上的吕威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亦是冷喝道。
“强弩队攻击,不能让敌军顺利填埋护城河。”
军令传来,城头上顿时响起一片弓弩声音,箭矢开始洒向护城河。可以明显的看出,守军并未万箭齐发,求的是精度与准度。
满城是冀州北线防御的要塞之一,面对张辽的铁骑营,冀州军在建设上下了很大功夫,易县之处有不少河流,也是便利所在。
叶洛眼前,满城的护城河还不止一条,外延两百步之处,内环则只有五十步。根据战前的军情,河水最深之处,有三丈。
按汉末的度量,三丈是多少?七米左右,已经接近城池的高度了。对于缺水的北地而言,开凿如此城河,极为不易。
且城河的巧妙之处,还不单单限于此。两条护城河,都有着一定得流速而非死水,又大.大增加了将之填埋的难度。
城头上的弓弩之声连续不断,城下,轰天炮的发射也开始发出轰鸣,三轮连射,数十块巨石一道凌空而起,砸向满城城楼。
护城河对面,工兵营的工作没有间断,他们甚至不会
去看来箭方向。一切的安危,都交给了同袍的盾牌。
盾牌手挥舞战盾,挡住飞来的强弩,此时城下的叶洛和城上的吕威璜,都是聚精会神,双目一瞬不瞬的要看清每个细节。
随着不断的接触,前者眉头微展,后者则是微皱,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