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听到要带一个新人的时候,齐无涯的内心非常纠结。
主要是齐无涯认为带新人一向麻烦,没有团队磨合,不知对方脾性与深浅,跟开盲盒一样。
最怕的就是开到那种畏手畏脚,啥都不懂的盲盒。
想想就头疼。
但是呢,这新人还是曲月雅带进来的,还经过为期两周的特训,按理说不会差到哪去。
这次任务也是,组织直接安排任务。其实往常并没有这种情况,他入门时、池清清入门时、赵晚晴入门时,都是遇到个简单点的任务就扔进去,原定的任务成员改为监督人,但这次据说是哪个高层插手,指定的这家废楼。
“唉。”一想到这里,齐无涯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但无论新人如何,组织如何,他的行为准则不会变——他有义务保护队员。
毕竟他是队长嘛。
结果没成想,任务刚开始,一转头一闭眼,人全没了?!
这肯定不是刚才他们待的房间,对比一下参照物,齐无涯得知自己是从一楼西边一下跑到了东边。
这间房子的窗户破了个角,往屋里呼呼的灌冷风。
那个干尸孩子在跳脸杀之后便不见了踪影。现在房间里除了风吹动枯叶刮擦在地面的声音外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间屋子的地砖有些奇怪,一半铺着瓷砖,一半是潦草的水泥。
墙皮脱落了不少,不知道哪里渗水,墙角长有绿色的苔藓。
“咕噜噜——”
“嗯?”齐无涯听到脚下传来动静,低头看去。
只见脚下的地缝之中,好像涌动着什么。
齐无涯撤出一步,想要打开通讯机上的灯光,但那地缝中的东西已经迫不及待地喷了出来。
浓稠的,乌黑的血。
看上去接近冻状,但实质还是液体。
顷刻间,黑血已经铺满了整个房间,每动一步都是在黑血上漫步。
齐无涯在这突然袭击下身上也沾了不少,但好歹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看不见,心不烦。
只是沾到手上的就有点……
这手感简直无法形容!
地缝在喷出黑血后也没有消停,地缝处的黑血此刻正“咕噜咕噜”冒着泡,齐无涯趁这时候找到个看似安全的地方,望着那边的水泡。
对方貌似还很有原则,一直到齐无涯准备好,站定的那一刹那,缝中的东西突然爆出,屋内的黑血再次被搅动,齐无涯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小钟挂件,攥在掌心。
他微微眯眼,背靠墙壁凝神观察着屋中的每个角落。
当飞溅的黑血完全落下,缝中的东西也展露了全貌——
一根由黑发编制而成的粗壮蟒蛇。
大蛇躯体绷的笔直,像一根柱子一样杵在那里,嘴巴大张对着天花板,喉中冒出几根发丝编成的丝线,像是触手,像是肉芽,片刻不宁的扭动着。
“嘻嘻——”稚嫩的孩童嬉笑声再度响起,一具女童干尸的上半身从蛇嘴中钻出。
这二者达成了某种协调,在干尸彻底钻出来后,它们的身体就像是波浪般此起彼伏摆动起来,孩童的笑声萦绕在房间,编奏一首刺耳的摇篮曲。
尖锐的笑声折磨着神经,齐无涯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脑袋一抽一抽的疼,眼中发蛇扭动的画面都起了残影。
在他的视线彻底模糊前,那干尸女孩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木雕一样粗糙的脸瞬间放大,连着发蛇一同朝他扑来。
“咚——”一声昂长的回响,震散了女孩的尖叫与回荡在房中的嬉笑。
齐无涯手中的那小钟挂件已经没了金层,显露出带着锈迹的青铜色。而他周身笼罩着一个两人大小的金光钟,样貌与挂件无异。
干尸捂着正在高频率颤抖的脑袋,浑身“滋滋”冒着黑气,口中发出像是被电击一样的惨叫声。
齐无涯一收金钟,举起右拳踏步而上一拳打在女孩干枯的左脸上,女孩脑袋一歪,惨叫都被砸了回去,但它也没有闲着,嘴中吐出一团奇怪的液体,沾染在了齐无涯的右手上。
“咦~”齐无涯心中一阵翻涌,嫌弃的甩了甩手,虽说这东西表面上没什么伤害,但心理上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而女孩干尸也没趁此机会攻击,而是狠狠瞪了齐无涯一眼,竟然一步退开,重新钻回了地缝之中。
“?”
齐无涯还没反应过来,周身的环境就开始了变化,两次呼吸的时间,他又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而后,他身后一个颤颤巍巍的女声传来:“无涯哥?”
齐无涯回头一看,是队里唯一没有正面作战能力的池清清。
此时她正双手抱腿,一脸委屈的缩在墙角,干巴巴的看着他。
她的异能可以造出一个金框,封住前后左右四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