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偏殿等着她们两个,殿门上两个太监抱拂尘侍立,见她们过来远远躬身做了一揖。透过隔扇窗朝殿内看一眼,空旷幽深的殿堂里静悄悄的,只有嬷嬷将她们送到后就退出殿内。
澄泥金砖漫地的正殿,极硬极细的质地,非常严密,一丝砖缝也不见,光平如镜。
乔悠与思然赶忙跪下行礼,皇后让她们起身后赐座,只见皇后身边一位穿着十分体面的宫女给她们两个搬来两个绣墩儿。
“谢嬷嬷赐座。”她们小心的只坐一半儿。
未敢抬头,乔悠心中腹诽,谁也别说自己有见识不怕与大人物相处,这是皇后,活生生的皇后!!!
“本宫这里二位夫人小姐不必拘谨。”皇后温和的说。
乔悠与思然连声道是后,便坐好等着听皇后教诲。
皇后又命人为她们二位上茶端点心,看着她们两个放松一些后,拉家常似的开口,却慢慢说起了魏无问的事儿来。
说他少年时胆子就大的很,上山下河什么都不怕:“后来年岁渐长,入军中历练,彼时常有土匪扰民,他每每出征,当前锋、当司马、虽每次都凯旋,可家中母亲却担心的要死。“皇后说话的语调不急不躁,曼声说着,“后来魏家出事儿,他投身在军中,可到底是苦啊,他有雄心,即便不出征的时候,也愿意在校场上操练。无问现在已是侯爷,和以前不一样了,魏府又只剩他与无离,为了魏家日后长久,他须得安定下来,须得有个家。”
这话听着有些怪,如果皇家想要赐婚,下道口谕即可,何必与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说起这些,皇后看着也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
见思然有些脸红,又开口继续说道:“无问祖母前几日进宫请安时还与我说起,很为无问的婚事操心,他百样都好,就是不会讨小姑娘欢心,整天一副冷面,尤其是对姑娘从不假言词。听说他最近常去找你。思然,他若是有惹你生气的地方,你且担待他,要是实在气不过,便来告知本宫与魏家祖母,我们替你好好出气。”
原来是魏祖母进宫与皇后说的,不过皇后话虽这样说,思然还是知道分寸的,何况最近与魏无问交往的多些,也有些知道他的心意,可就是过不去心中那道槛儿,不过也不能在皇后面前闹出来,便温驯地应答:“臣女与魏侯自小相识,看他是个很严厉的人,但相处日久,才发现他正直且热心。只是臣女与魏侯虽有婚约但并未过礼,自古儿女婚事全凭父母之命,这事儿臣女恐怕......”
思然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不过皇后却没给她机会:“你们两个本有婚约在身,你父亲出事后本宫与陛下也觉得可惜,婚事也被耽搁下来,听说这些年林府分家后你一直照顾母亲幼弟打理家中庶务,样样井井有条,林慎有你这样的女儿在天之灵也会欣慰。既然你对无问并无厌烦,那本宫便让魏家准备六礼,也好让陛下与本宫放心。”
乔悠在一旁看着,她早就知道魏无问这家伙打思然的主意,没想到竟然神通广大的请皇后为他打算。
这样也好,不然思然总是想东想西,一会儿担心母亲一会儿担心弟弟的。
既然皇后都这样说了,林思然只能乖巧应下:“一切全凭皇后娘娘做主,只是臣女仍有许多不足之处,还望皇后娘娘指正,容臣女改正精进。”
懂得说这番话的,便是真有欠缺,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皇后笑着说:“无问对你只有夸赞,从不曾说你有什么不足。你是名门出身,行止教养自然比人强,本宫受人之托,加之无问常在陛下面前走动,本宫只盼着你们处得好,顺顺利利成婚,就是完成本宫与魏祖母的心愿了。”
复又说了几句温存的话,今天皇后精神不错,说了这样多的话还没忘一直喝茶的乔悠打趣道:”本宫这里的茶这样好?“
“娘娘这里就像天上仙子住的地方,臣妾想着娘娘赐的茶也定是琼浆玉饮,一时有些贪嘴,请娘娘不要见怪。”乔悠仍是笑盈盈的回话。
乔悠入宫前她早有耳闻,据说秦大人家中妻子与他自幼订下娃娃亲,未婚妻未等及笄便失怙失恃,秦大人只能先与她订亲,只等孝期过后成婚,秦大人高中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乔家提亲。
早上乔氏进殿时意如便留意着,本来以为她出身一般,礼仪上也不大通,可她屈膝含笑,行礼时动作行云流水,举止端庄,落落大方,神态安详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静静绽放。
再看她容貌出众却不妖娆艳丽,举手投足优雅得体,彬彬有礼,回话时嘴角两粒小小酒窝儿若隐若现,并无其他夫人初见皇后时或紧张或拘谨。
刚才小七在御花园倒是说对了,这乔氏与秦大人确实相配,意如心中满意,“既然秦夫人喜欢,一会儿让吟香给你带回去些。”
“谢皇后娘娘赏赐。”乔悠回道。
“景韬近日来大有长进,不似之前顽童一般每日只知玩乐,这都是秦大人的功劳。”皇后娘娘心中感激,老七是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