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崇简的催促下,众位公主知趣的散去了,侧殿里只留下林远和李裹儿两人。
李裹儿气鼓鼓的坐在那里,背对着林远也不说话。
林远刚走了一步,才发现地上全是散落的樱桃,有些被人踩的稀碎,像是一滴滴爆裂的鲜血……
可惜了,这些新鲜美味的樱桃。
林远弯下腰,捡起打翻在地的竹篮递给李裹儿。
“走吧,裹儿,我再给你摘一篮樱桃。”
李裹儿不去接,只是倔强的扭了扭身子,再度背对着他。
林远叹了口气,把篮子放下。
他知道,自己需要给裹儿一个解释。
虽然他和裹儿之间一直清清白白,但是人家炙热的感情,他不可能视而不见、自欺欺人。
“是你不要我赔的啊,那就不摘了。也好,反正今天的樱桃摘的够多了,看看这地上洒的到处都是……”
“为什么,为什么要娶她?”
不等林远说完,李裹儿打断了林远。
“裹儿……皇命难违,我已年近三十,终究也要成家的。”
“那我呢?我怎么办?”
李裹儿说着,回过头来,已经泪流满面。
林远怔怔的看着她,一时无言以对。
不可否认,李裹儿的容貌真是倾国倾城,纵使碰歪了发髻,扯乱了裙裳,眼泪也弄花了妆,正当韶龄的她依旧美艳不可方物。
尤其眼下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俏丽的小脸挂着泪珠,眼波流转,凤眸潋滟,顾盼之际有种我见犹怜的心动……
林远看着她,一想到她不久之后就会如花凋谢,不由生出一种疼惜之情。
眼前这个对他信任崇拜,一片炽热的李裹儿,和历史上那个嚣张跋扈的李裹儿,时而重合,时而分裂,让林远总有虚幻割裂之感。
纵使天下人都说她不好,但林远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不过,一想到她对牡丹的折磨打压,林远的心里的怜惜之情又烟消云散了。
“裹儿,你有驸马啊,武驸马对你真心真意,你该好好珍惜。在林远心里,你永远是我的裹儿妹妹。”
“不,不要跟我提他!我也不要做你的妹妹,我要你娶我,做我的驸马!”
李裹儿说着,不管不顾的扑进了林远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自从那日知道了林远和盈盈的婚讯,她的心里一直压抑委屈。
她想反对,却反对不了;她想接受,也接受不了。这些日子,她忍着不见林远,那压抑的感情却没有丝毫消减,反而越来越热烈,让她完全承受不住……
林远知道,裹儿的伤心是真的,所以他明知不妥,却也不好冷漠的推开她,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身后有些异样,扭头一看,殿门口处,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群人……
站在最前面铁青着脸的,正是驸马武崇训,他身边站着目瞪口呆的武延秀,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脸冷笑的太子。
原来,林远和崇简刚刚离开,武崇训和武延秀就到了。
太子一看到武崇训进来,就赶紧上去叫住他,说裹儿醉酒,在偏殿里和人闹了起来,让武崇训快过去接她。
因为这里是太平公主的地盘,武崇训一听裹儿喝多了,生怕裹儿吃亏,赶紧赶了过来,而身边几个好事的人一听,也都跟着凑了过来。
武崇训没想到,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
其实自己妻子对薛林远有情,武崇训一清二楚,早在迎娶公主之前,宫里人大都知道了。
但是,因为裹儿的倾城之貌,武崇训对她十分迷恋,所以并不计较。
再说林远是梁王府的常客,与父亲交情颇深,武崇训和崇简一样,对林远也很欣赏崇拜,他觉得裹儿倾慕林远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林远以前远在边疆,对他们夫妻感情并没有多少影响,但自从林远从乾陵归来,武崇训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裹儿对林远的感情,远比他想象中要深很多,甚至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她以修建宅邸、园林为名,时刻把林远召在身边,还不惜恳求父亲,给他谋了工部尚书的高位。
好在林远是个谦谦君子,行事谨慎,平日里裹儿和林远的接触他都看在眼里,林远对公主有礼有节,言行得当,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而且,只要有林远在,裹儿就会收敛很多,脾气不再那么蛮横,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因此,武崇训也不好多加干涉,对于两人若有若无的暧昧,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因为年前的一场马毬赛,打破了三人之间原有的平静。
马毬场上,因为驸马和太子勾心斗角,被吐蕃打的落花流水,落得个灰头土脸,倒让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