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人’?指什么?”伏绾揣着明白装糊涂。
元戎尴尬道:“有些话,不方便讲那么清。”
“……也对。
“四哥喜得麟儿,想必正妃人选,必是这孩子的母亲了。”伏绾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
伏绾很好奇:
这次没有商好好了,他会娶谁呢?
“她?
“她还不配。当庶妃都抬举她了。
“就如太子妃,什么都不生也是太子妃;
“而东宫那些妾侍,生什么也都只配当妾一样。
“我的正妻之位给谁留着,太子妃心里清楚,何必明知故问。
“太子妃若是吃醋,大可不必;
“昨日摆筵席,只为孩子,并不为孩子他娘。”元戎无奈道。
“是吗?
“原来四哥是这样看待,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的。”伏绾冷笑道。
她不过白问一句。
实际上,那女子前世到死,连个庶妃也没捞着。
她为元戎三年生了四个儿子,依旧不受宠;
最后郁郁而终。
伏绾招呼也不打,就踏上自己的肩舆。
“昨天,我本来想让我的妾伺候太子的;
“他还看不上,说怕‘姐姐’生气。
“太子妃,你猜……
“这个‘姐姐’,会是谁呢?”元戎不顾礼节,按下伏绾的肩舆。
伏绾直接用手炉砸向元戎。
元戎虽然吃痛,却未生气。
他知道,自己在元慎背后烧的这把野火,迟早会起效果。
永宁殿门前,皇上的銮驾在此等候。
伏绾长叹一声,该来的还是得来。
伏绾进入正殿,大大方方行了礼。
“既不舒服,为何穿得如此单薄?”皇上讥讽道。
“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儿臣并无不适,只是……
“昨日之事,事涉人伦,确实不合适。
“况且,太子酒醉,喝得不省人事,儿臣实在不放心。
“儿臣刚从灵安宫回来。
“父皇喜欢思贵姬,儿臣替她高兴。”伏绾大方回道。
从后宫到东宫,女子月事均有记载;
瞒,是瞒不过的。
“程姬之疾”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本就没打算瞒。
“好一个‘事涉人伦’!
“那朕问你:
“若当初求娶你的不是太子,而是朕;
“你会怎么选?”
伏绾笑道:“自然……
“还是选太子。”
“哦?这是为何?”皇上很好奇。
“让父皇失望了,儿臣不喜欢年纪大的男人。”伏绾冷冷地答道。
皇上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
“太子妃,你纵使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考虑娘家和夫君。
“你就不怕,惹恼了朕,陇西侯府荡然无存吗?
“又不怕,你夫君的太子之位,保不住吗?”
“父皇乃一代贤君;
“必不会因为儿臣无心之语,而株九族、废太子。”伏绾正色道。
这回答显然让皇上很受用。
“算你会说话。
“你既说朕喜欢思贵姬;
“那你可知,思贵姬的‘思’,是在思念谁?”皇上只盯着伏绾的脸。
“听闻长安侯夫人、皇后的妹妹、太子的亲姨妈;
“闺名里带有‘思’字。
“父皇……
“大抵是在思念故人。”伏绾回道。
皇上对伏绾百般撩拨,可伏绾就是不接招。
他只好收了对伏绾的心思,转而规训道:
“你既选了太子,就好好服侍太子、打理东宫。
“妾侍有错,罚她们就是,只是别太过。
“先前收炭火之举,万万不可再有!
“外人不知你们内里发生了什么;
“只会说,‘太子妃是妒妇’‘仗势欺人’。
“明白了吗?”
伏绾再度行礼道:“父皇教诲,儿臣本应领教。
“可秦孺子冻出病,确实不关儿臣的事。
“她禁足期间,有关系好的姐妹偷偷给她送了炭火和御寒之物;
“儿臣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阻拦过。
“若儿臣真像父皇所说那般毒辣,秦孺子哪还能熬到向父皇求救?
“儿臣斗胆问父皇一句:
“东宫今年不太平,死了那么多妾侍,父皇何曾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