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之后,容止桁先下了马车,站在地上向时惜雨伸出了手,想扶着她下马车,却不想她直接无视了面前的那只手下了马车径直走了进去。
容止桁默默地收回了手,云翎看出二人之间有些怪异的气氛,忍了又忍,想问又不敢问,憋得难受。
“你想说什么?”容止桁的余光瞥见云翎的表情,神色淡淡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神色晦暗让人捉摸不透。
“王爷,您...与王妃吵架了?”
容止桁凉凉地斜了一眼云翎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神情分明就是在表达:你知道了还问?
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问云翎,“你说,这女孩子生气了,该怎么才能哄好啊?”
云翎被问的一愣,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容止桁斜了他一眼冷哼道:“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明日你去帮本王买样东西。”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云翎一人原地无语。
时惜雨回到院子里便将自己关到了房间里,还特意吩咐了青衫,若是容止桁来了不许他进。
独自坐在贵妃榻上生着闷气,近身服侍的青衣自然也是瞧出来自家王妃与王爷闹了不愉快,她给时惜雨端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劝道:“王妃...您生王爷的气了啊。”
时惜雨手撑着下巴杵在桌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空旷的地方,她有在与容止桁生气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前面对容止桁的试探质疑她都可以一笑了之,可如今面对他的怀疑,她的心里便会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明明那种不被在意,不被信任的感觉早都习以为常了,可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些什么。
或许真的是日子过得好了,人也开始变得贪婪起来,得到了一点,就会想要更多,金钱如此,权力如此,这感情...也是如此。
轻叹了一口气,罢了。
本就是假的,又何必留恋那些本就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青衣,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青衣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铜镜前才发现自己头上戴着的首饰还是大婚前容止桁送给她的步摇,除了嫁妆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首饰,这些天她几乎都带着那对竹节缠丝步摇,如今她将步摇摘了下来,轻轻地放回盒子里重新封了起来,就好像将那份本不该有的情感封存起来。
时惜雨又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还是无法入睡。
自从她嫁过来以后,除了冷战的那几日他们是分房而睡的,其他时间都是睡在一起的,虽然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身边有一个人她总是会睡得格外香甜,如今身边没有了别人的温度,宽阔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心底里那股被压下去的烦闷又浮了上来。
时惜雨惆怅到亥时过才逐渐睡了过去,只是睡得并不安稳。
迷糊中她感觉有人进来了,感觉手腕上冰冰凉凉的倒是有些舒服,手臂也没有晚上那般疼了。一股熟悉的药香钻入鼻尖,被窝里钻进来一具带着寒意的身体,在这六月初夏倒是凭添一丝凉爽。
时惜雨不失眠了,相反睡得极好,甚至夜半时分感觉有些闷热还往身边那微凉的身体靠了靠,缓解了夏日的燥热,满意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早,时惜雨幽幽转醒,刚想伸手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被紧紧抱在怀里,她的瞌睡瞬间全醒了,猛地坐起来看向身旁一脸刚睡醒茫然的容止桁,又气又怒地说道:“王爷此举并非君子所为。”
容止桁跟着坐了起来,笑着说:“本王做了什么并非君子了?”看着时惜雨防贼一样防着自己,他接着说道:“阿雨..昨日是你抱着本王不肯撒手的,怎得睡醒了便不认了?还将事情都推到本王身上,冤枉本王是登徒子,本王当真是冤枉。”
时惜雨的柳眉简直要拧成了“川”字,将信将疑地看着容止桁,似乎是在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她怎么可能抱着容止桁不撒手呢。
容止桁叹息一声,伸出手将时惜雨的手扯了过来,掀开袖子查看一下她手腕的伤势,时惜雨似乎是被那凉意惊到忙将手缩了回去。
似乎是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容止桁的伤口,之间容止桁皱着眉头惨白着脸一动不动。
时惜雨有些愧疚,她忘记了容止桁身上还有伤,心下有些着急,忙凑过去询问伤势,之间容止桁突然抬头,目光真诚而热烈地看着时惜雨,“阿雨,昨日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该怀疑你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时惜雨的心中有些酸涩,她本就不该生气也没资格生气啊,她淡淡笑着,“王爷多虑了,我没有生气。真的。”
容止桁从那张脸上倒是真看不出任何生气的表情,只是心中还是觉得这个小姑娘还在跟他生气,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而已,他默默叹了一口气,这哄小姑娘还真是比带兵打仗还难。
二人尴尬地对坐了片刻,容止桁率先打破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