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宫里发生之事不知怎么散播开来。
一时间人心浮动，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
李阙处境艰难自是不用多说，但林月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意识到，皇室衰败至此。
消息传到幽州，其他各方势力应该也悉数知晓，宫中完全成了宦官的天下，皇帝陛下不知会如何？
“为什么叹气？”杨嘉树捏捏柔嫩的指尖。
手上的力道拉回林月的翻飞的思绪，“宦官为什么能如此嚣张跋扈？梁都不知怎么样了……”
杨嘉树不满，扳过她的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双眼，“不许想他！”
“我没有想谁……”林月自诩光明正大，但少年的眼神太过强烈霸道，她不自觉地想避开。
少年大掌落在脸侧，大半手指包住后颈，拇指按住下颚将她的脑袋固定住，不容她闪，另一只手也捧上来，脸颊连着脖颈几乎被大手包裹。
干燥温热，带着薄茧，摩挲着她的皮肤，在马车微抖的一方小小空间里，林月有些脸红。
“真的没有想，皇帝陛下……”
“你还说。”少年双手微抬，捧起手心中的小脸，郑重其事地说：“他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
曾经相处过的人，如何做到视而不见？林月轻扯脸上大手“可是……”
“你们已经没关系了，你想也没用。”少年说完嚣张的话，俯身触上她的额头，语调立刻变软，撒娇似的，“别提不相关的人了，说好了去赏雪，我都答应你带上其他人了。”
其他人--杨安骑在马上打了个喷嚏。杨嘉树说得对，冬日里骑马冷得要死。
跟在后面的青色马车掀开一角车帘，露出春雨半边清秀的脸，“杨大人，可是冷？可要进马车来？”
“不了不了。”杨安连忙摆手，他没有杨嘉树脸皮厚，更何况他自知和春雨的关系没有到那个地步，况且马车里还有个夏荷呢。
“我不冷，我挺好的。”杨安拍拍自己的臂膀。
马车里春雨抿抿唇，没再说什么，车帘落下。
外面寒冷的北风呼啸，外间只有杨安和车夫。
车夫怜悯地看了杨安一眼，眼神明晃晃地在说：孤家寡人。
杨安无语凝噎。
想起半个时辰前杨嘉树去王府接人时，他疑惑为什么要准备两辆马车。
“姑娘们坐一辆马车，咱们骑马就行了，你小子还想坐马车呢？”杨安大肆嘲笑少年的娇气。
杨嘉树不恼，轻飘飘地瞟他一眼，将唯一一匹马交到他手上，“你要骑马就骑。”
杨安没反应过来。姑娘们出来后，少年迎上林月就开始卖惨，说自己肩上腰上的伤口吹不得冷风。
清楚地知道少年恢复力好得跟牲口似的的杨安：“……”
少女是个心善的，闻言邀请他进马车，杨嘉树欣然接受，并以马车太小只能乘两个人为由，让春雨和夏荷去了另一辆马车。两俩马车开始启动。
林月掀开车帘，看杨安站住不动，“他……”
“没事，他喜欢骑马。”杨嘉树落下帘子，“天冷，别掀开。”
后一辆马车也半掀车帘，两个姑娘半遮半掩地打量他，似乎很好奇他这么爱骑马。
杨安看过去，那半边车帘急忙掩上。
雪地里只剩杨安孤零零地牵着一匹大马，被风吹得凌乱。
眼看马车要看不见，杨安翻身上马，扬鞭拍马，风中传来一声骂：“牲口！”不知在说谁。
被杨安的喷嚏所扰，杨嘉树手上力道微松，林月趁机拉下大掌。
她的双颊都捂红了。
“真的没事吗？”她想掀开车帘瞧瞧外面的人。
“没事，他亲口所说，想骑马。”少年按住她的手，“别打扰他骑马的乐趣。”
耳中听见杨安和春雨的对话，林月收回手。确实不好打扰，千金难买喜欢。
两人的争辩被打断，都没有再提起。
幽州城内地势平坦，郊外坐落着几座小山，他们的目的地便是其中一座--灵岩山。
山上有座灵岩寺，寺庙后面倚着山崖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传说里面住着山神，会实现心诚之人的愿望，寺庙因此香客不断，但后来幽州城的主人不信佛甚至厌恶，渐渐地便人庭冷落，鲜有人至。
行至山脚，需下车步行，杨安一并将马交给车夫，终于到了，他再也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骑马了。
山上清幽，偶有树枝断裂的声响，被落雪包裹住，闷闷地传来。太阳从东边升起 ，照耀着白雪反射出银银光斑。
美不胜收。
大雪封路，也只有他们一行人有此种闲情逸致了吧。林月看着铺满白雪的台阶，不忍下脚破坏。
杨嘉树却以为她不想走路，前跨一步蹲下，回头道：“我背你。”动作间腰间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