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言睡到日晒三竿。
简单洗漱之后,又摸到了庭院的偏房。
酿酒的工艺十分复杂,宋言也是一知半解,只能靠记忆中短缺的片段摸索。
好在,他酿出来的酒,即便再不尽人意,也比老道士情有独钟的火烧刀要强数十倍不止。
宋言寻了一个酒坛,约莫能装下五斤酒。
他粗略估量了一下,老道士的酒葫芦最多只能装一斤酒,剩余的三斤还要给宋思妍。
今后,这便是一颗会金蛋的公鸡。
提着酒坛子,踩着一地的夕阳,宋言携带着大壮就来到了黄鹤楼。
朱红门前,那迎来送往的小厮,眼力劲倒是尖锐得很,一瞧见宋言,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二公子,您怎么来了?”
“我姐呢?”
“大姑娘在楼上。”
小厮抬手往上一指,将宋言颔首,突然又神神秘秘道:
“二公子,今日来了些许不一般的客人。”
不一般的客人?
难不成是皇室宗亲?
宋言停住脚步,目光所及,一楼大堂中多是一些锦衣打扮的公子哥,偶尔还有三两个书生模样的客人,交头接耳。
并未发现什么特殊的身影!
“什么客人?”
“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大燕人,倒像是北荒来的!”
宋言闻言,心头一颤,北荒使团已经抵达天京城了?
怎会出现在黄鹤楼?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宋言颔首,小厮躬身退去。
宋言走入黄鹤楼,便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咦,你们瞧瞧,那是不是宋言?”
“那便是武侯府的二公子宋言?”
“听说,二楼那首黄鹤楼便是他即兴所作?”
“这几日,不乏有书生从外地赶来,但做的诗词,都不如那首黄鹤楼。”
“……”
如今,黄鹤楼确实是名声鹤立,不仅局限于天京城。
好在,有御赐的匾额在,也没人敢在黄鹤楼闹事。
宋言脸带轻笑,扫过众人。
可就在他心中一片坦然的时候,一道怒喝声却在大堂炸响。
谁这么大胆?他刚刚还在庆幸,没人敢在黄鹤楼闹事,立刻就有人跳出来打他的脸?
是朱温还是何许人也?
宋言眉头微皱,侧目看去,只见在大堂,距离二楼的楼梯口不远处,一道打扮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男子,正在对着小厮破口大骂。
这位置虽然不起眼,但目光所及,便是整个大堂。
所有人的言辞举止,都能一应收入眼底。
宋言双眸微眯,抬脚走去,这才听得清楚。
“混账,你是听不懂本王的话吗?本王要的是黄鹤楼最烈的酒,而不是这种腌臜东西。”
他指着小厮的鼻子怒骂,桌上还摆着一把弯刀。
“我大荒的恒哥河水都要比这酒甘甜。”
来黄鹤楼喝酒,居然还带着兵器?
小厮本见他装扮奇特,气质不俗,伺候得就小心翼翼。
现在又听他自称本王,双腿瞬间就有些发软,低头弓腰,不敢辩解分毫。
“难道,这便是你们大燕的待客之道?”
此话一落,周遭的客人便面露怒色。
“该死的蛮夷,胆敢来我大燕耀武扬威?”
“这等还未开化的蛮人,本就不知礼数……”
“……”
安王身材高大,加上他浑身散发着怒意,于小厮而言,仿佛泰山压顶一般。
就在小厮万念俱灰,六神无主之际。
宋言将手上的酒坛子递给大壮,迈步走到小厮身侧,右手轻轻拍在小厮腰间,神色冰冷道:
“挺直腰杆,我大燕子民,并不低人一等。”
宋言的声音虽轻,却仿佛富有魔力一般,小厮闻言,便觉得压在胸口的大石瞬间落地。
心中的恐惧,也在瞬间消散无踪。
后背不自觉挺得笔直!
“二公子。”
“你先下去吧。”
小厮行了一礼,往后退去,宋言柔和的声音陡然一冷。
哪怕与安王不善的目光对视,也毫不示弱,笑道:
“朋友来了,好酒好肉招待。”
“若是豺狼来了,自然是棍棒相迎,这……”
“便是我大燕的待客之道,不知道殿下是朋友,还是财狼?”
黄鹤楼中,安王被宋言怼得哑口无言。
众人闻言更是拍案叫绝,宋言此番言语,不仅为黄鹤楼找了体面,更是言明了大燕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