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元在书房中,一脸的沉肃,按照太后的建议,送孙女儿去和亲是最好的方法。
宫中目前唯有安和的年龄最大,明年筑兰国的婚事大体上是安排她去,能代替她的,只有身份地位很高的朱青雀,可以封个郡主去和亲,既能免除这次的危机,又能光耀门楣。
他的心动了动,他知道女儿是很希望青儿去和亲的--
“爹--”书房门被敲开,威武雄壮的两个儿子走了进来,性子急躁的二儿子朱强一脸的怒色:“听说皇家想要逼迫咱家的姑娘去和亲?这可是骑在了咱头上拉屎了--”
长子朱温拦住了弟弟,对父亲道:“爹,筑兰国远隔重洋,青儿要是去了,可就是一生一世都见不到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原打算养在身边,享天伦之乐,要真是去了,怕不是摘了心肝儿--”
他红了眼圈儿:“青儿的娘已经为她病得躺下了,若是再送她去和亲,会要了她的命的。”
朱正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奈:“为父又何尝舍得让青儿去和亲,孙辈之中只有她一个女孩儿,从小放在掌心里疼着爱着,可是--现在牵扯了后宫之事,皇后和宁贤妃怎能轻轻就绕过了--”
他说着,仿佛下定了决心:“我明日就进宫见太后吧,青儿--也是朱家的人,一切都要以家族大计牺牲啊--”
若是真让宗人府问了朱青雀的罪,一家人都会被牵连的。
“爹,你要是就这么认了,朱家的脸面往哪儿放?”朱强怒气冲冲地反对:“这件事,摆明了就是被人诬陷的,就这样屈服了,别人还以为咱好欺负!”
“好了--”朱正元的头痛了起来,他伸手揉揉鼻梁,漏出了疲惫苍老的模样:“你们先出去,让我好好地想一想--”
朱强还要反对,朱温却了解父亲的性格,摇着头拉走了二弟。
俩人走到了外头的院子中,朱强豹眼圆瞪,伸手将旁边粗大的大树一拍,稀里哗啦落下了许多枯枝败叶--
他怒气冲天的道:“爹这几年真是越发懦弱了,前段时日被那凌王骑在头上欺负,这次又被皇室欺负,他竟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此一时彼一时啊--”朱温抱起手,有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带上了无奈:“凌王这几年势力愈发大了,皇帝也有心用他来牵制于我们,爹不得不从很多方面去考虑--”
“考虑个屁!”朱强书读得少,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做事一向直率,他直愣愣地道:“赵家还真是,一些人唱红脸,一些人唱白脸,联手想要坑咱,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大哥,反正南方和京畿大营的兵权在手,咱索性劫了青儿回来,反了这天下--”
“二弟莫要胡说--”朱温赶紧紧张地看看四周,上前将他的手臂一扯:“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岂能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朱强目露凶光,阴沉地道:“你莫非看不清吗?赵家这是要一步一步地置我们于死地啊!凌王、淳王,都在争夺兵权,而皇帝就是背后的推手--”
朱温点头:“我何尝不知道,但是军权没有全部捏在手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富贵险中求!”朱强蛊惑着他:“你的女儿都快要被赵家送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好时机?”
朱温神色变了变,终于开口道:“我--考虑考虑吧!”
朱强没有等朱温的答复,便瞒着朱正元,暗中调动着京畿大营中自己的兵马,并且派人联系南边几个州的将领。
待朱温察觉之时,京畿大营中的兵马已经被武装起来了,时刻待命着,就待南方的回应,就可以里应外合,拿下京城。
但这一切,都瞒不过赵承瑾,军中的暗线很快将异动报告了给他,他神色阴沉地在书房中思索了半日,第二天散朝的时候,他特意走在了誉王的身后,开口唤道:“五哥,今日国公老大人为何没有来上朝?”
誉王回头,担忧地道:“还不是为了青雀的事儿,外祖父他担忧过度,病倒了--”
“哦!”他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欲言又止:“我可是有很紧急的事情想要和他说--”
“何事?”誉王温和地道:“若是太过紧急,你还是直接去府上--”
“其实也没有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他皱起了眉头,迟疑地道:“你知道,南衙卫和京畿兵营中的将领会不定期的轮换,可在昨日,京畿大营却将所有轮换过来的将领全部调回去了,容慕枫查了查,说最近京畿大营兵马纠集,似有异动--”
誉王的神色也慌张了起来:“这,怕是不会吧!我的两个舅舅一向是忠心耿耿的。”
“啊--”赵承瑾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笑了笑:“那就是我多心了,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去告诉国公大人了,五哥,我先走了,告辞--”
誉王点头,他转身走了,脸上的轻松瞬间变为了深沉。
誉王得到了这个消息,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