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管她如何打骂,都乖巧的站在一旁受着的女儿今日居然敢顶嘴了,还如此和她说话,好啊,好的很。
柳姨娘怒火中烧,下手越发的狠戾,每一鞭子都用了十足的力气,疼的宴清欢呼吸都是痛的,可是她一声没叫,仔细看甚至还能瞧见她嘴角的笑意。
疯了,她真是疯了。
“不怕是吗?骨头硬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忍多久。”柳姨娘把一根鞭子打断,扭头吩咐下人再拿一根,苏景翊强忍着不适,挪动轮椅来到宴清欢身边。
此时宴清欢因为太痛,脊梁已经有些弯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明明痛入骨髓却不肯喊一声,这一幕苏景翊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他被人欺负了,也如她这般低下头,把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
告诉自己,只要他的眼泪,痛苦没有让伤害自己的人看到,他就没有输。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觉得自己可怜,直到看到也如此伪装的宴清欢……
“主子,鞭子拿来了。”
柳姨娘一直等着宴清欢开口求饶,可是这么长时间,她居然连头都没抬,心里的怒意直逼太阳穴。
“你以为今天是你的回门日,我这个当娘的就不能教训你了?你如此目无尊长,我打你是在让你长规矩。”
这一次鞭子落下去时,苏景翊一把抱住宴清欢,挡在了她前面。
刺骨的疼痛没有袭来,身边却多了一份熟悉的气息,宴清欢睁眼去看,却撞入了一双黑如深渊的眸子,他心疼的看着她,不曾说一句话,却让宴清欢满心委屈,突然就涌了出来。
“相公,你身体不好,承受不住的。”宴清欢想拉开她,苏景翊却抱的更紧了,“你说过,我们是夫妻,夫妻本应一体,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苦。”
“别怕,等此事结束了,我便带你回家。”
皮开肉绽的痛让宴清欢渐渐意识模糊,但是在柳姨娘又举起鞭子那一刻,用力咬了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姨娘,我错了。”
柔弱无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苏景翊想到什么,收紧手臂。
“早点认错,又何须受这些罪?行了,我累了,你们走吧。”
柳姨娘丢下鞭子转身回了里屋,从头到尾,看也没有看宴清欢一眼。
苏景翊疑惑,这天底下居然有亲生母亲这么对待自己孩子的。
回去的路上,苏景翊半抱着宴清欢,担心马车颠簸碰到她的伤口,即便胳膊麻了,也未曾挪动一下,到家后,他没办法抱她,便让白朮扶着她,他紧紧跟在身后。
“少爷无需担心,大夫说了,夫人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休息几日就好了。”
元宝进来送茶水,见苏景翊还坐在床前,中午送来的饭菜一丝未动,劝说道,“少爷,您的身子才是真的弱,您这么不吃不喝,万一病了怎么办?”
“到时候少夫人还要反过来照顾您。”
提起宴清欢,苏景翊终于有了表情,“你先下去吧,饭菜我会吃的。”
宴清欢回门,连午饭都没在宴家吃,还受了伤回来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苏乔氏耳中,“怎么伤的,宴家是什么态度。”
苏乔氏这么着急可不是关心宴清欢,她之所以让苏景翊娶宴清欢进门,是看中了她宴家小姐的身份,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和一个受宠的庶女,差距还是很大的。
都说宴大人极其宠爱宴清欢的生母柳姨娘,对宴清欢也极其不错,那为什么她回门这日会受伤?
“夫人别急,咱们的人已经去调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刘嬷嬷刚说完,苏云烟就幸灾乐祸的跑了进来,“娘,我听说宴清欢那个贱人今日回门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惹怒了柳姨娘,被柳姨娘抽了鞭子,就连那个丧门星也没落了好。”
居然是宴清欢的生母打的,苏乔氏惊讶,宴清欢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她的亲生母亲如此动怒,甚至不惜在她的回门日动手。
“你可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惹了柳姨娘不快?”
苏云烟摇头,不过她也不在意,只要宴清欢不舒坦,她就舒坦了,至于原因,重要吗?
苏乔氏焦急想知道原因,等不及下人的调查结果,起身带着刘嬷嬷准备去景园,苏云烟见状,赶紧跟上,“娘,你说那丧门星是不是傻,柳姨娘打自己的女儿,他冲上去做什么,活该被打。”
“闭嘴,他们是夫妻,如果那个时候你大哥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哪里,才是真的蠢呢。”
三人刚进景园,云墨就得了消息。
“主子,夫人和四小姐过来了。”
苏景翊正在看信,闻言抬头穿过窗子,看了一眼庭院,院子里的花开的正盛,姹紫嫣红,十分漂亮,不远处的池塘里莲花也开的极好,可苏景翊却只在这些上面停留了一眼便挪开了。
在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