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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在村里买了房子(1 / 9)

6月初三爷老两口一起去两次学校,到村里和附近村子看过几处房子后,最终决定买下距学校不远处另一个村一个平房院。这个院子只有一排七间北房,房子已经破旧无人居住。原房主满族人自从没了钱粮之后生活无着,不得已搬到城里亲戚家居住所以价格便宜。双方在舒先生家里签协议交钱之后,房东唐先生把房契交给三爷,以后师傅到区政府,换了一张写自己名字房契。唐家也是旗人,清末他家先人在与颐和园隔一条路自得园统领衙门(相当于今天警卫局,那个院子今天归党校)当差,在颐和园给太后和皇上当警卫,为上班方便在附近村里买房子搬过来住。辛亥革命后没了俸禄和钱粮他们无一技之长又不肯出去干力气活,生活困难不得已才卖房子。买下房子后暂时还住不进去,三爷出钱师傅请人大修房子,买水泥屋里铺上水泥地面。门窗大部分更换去掉窗户纸装上玻璃,窗户不能打开下半部分装双层玻璃。东边五间房内部打通,房间之间砌两个火墙当中房间开一个门,房门开在从东往西第三间房。最西边两间单开一个门,所有房间里面都没有修土炕。粉刷墙壁重修屋内顶棚,修补房顶瓦片破损地方以防下雨漏水。把贾师傅请来,花钱让他利用休息日,在这七间房里都安上电灯,5间房里墙上装上电源插座,房子修完已到学校放暑假时间。

当时北平郊区还没有正规家具店,师傅和三爷一起去海淀镇西大街一家木匠铺子。在乌老板拿来图样基础上自己画图略加修改,订做了两个双人床,三个单人床。两个大衣柜两个书柜,一个碗橱一个五屉柜,两个一头沉写字台两个方桌。一个吃饭用圆桌,4把靠背椅6个圆凳有现货,在海淀镇还买了三个铸铁炉子和锅碗,买了一个水缸,雇一辆马车运回村里。其余家具先交钱留下地址,乌老板说一个星期完工,下星期天上午您在家里等候,我们用马车给您送过去。我们做家具保证没问题,燕京大学盖房子时候我们给加工门窗做家具,那些美国佬对我们干的活都没挑出毛病。买下这所房子后师傅在院子里补种些白菜萝卜,房檐下拉铁丝种上黄瓜豇豆。村子外面是是颐和园墙外万亩稻田,天热以后蚊子很多必须挂蚊帐,按照邻居提醒由他们提供种子在院子里种上几棵除虫菊。那时候还没有蚊香农村也没有杀虫剂出售,除虫菊开花后摘下来晒干点燃就能杀死蚊子。院子里没有下水道很不方便,师傅在房子周围仔细看过后,发现院子离前边一道干河沟不远,可以自己修个下水道通到那里。学校放暑假之前师傅先去海淀镇买材料,花钱雇村里人干活,在院子东南角自己挖个下水道口。从东边院墙下面穿过去,在东边小巷里挖开地面铺上几十米老式陶土下水管道通到干河沟。把管子埋好后自己院子里就有了下水道,下雨时雨水也可以从这里排出去。不过村里没有自来水,用水还要自己带水桶去水井打水,用扁担挑回来。

修完下水道学校已经放暑假师傅退掉舒家房子回城里住,隔几天回来看一次,打开门窗散去潮气,看看菜长得如何。回到城里后他在书店里买了一本金文华编写《简明北平游览指南》,学校放暑假期间每天在家里除去帮三奶奶做家务,就是抓紧时间学习练琴。儿子在家时三奶奶就不再出门,买菜买东西打水倒垃圾这些活儿都由师傅去做。师傅自己骑车去了天坛、地坛、北海等不少公园古迹,到牛街清真寺,天宁寺,法源寺,雍和宫等寺院一游。与阿訇和僧人聊天,感觉增长不少知识。8月初一家三口去西单商场,买回一台美国造胜家牌缝纫机(SINGER),买回不少布和缝纫机用丝光线,还有给师傅用的床单枕套。8月三奶奶在家第一次自己做旗袍,不过她在家里平时还是穿缅裆裤。来北平头一个夏天,三奶奶说这里太热。她看院子里其他几位中年妇女在家里均不穿上衣,我也脱了吧。三爷说你自己定,你不怕别人看见就行。

搬家后师傅仍然定期去见袁先生,跟他学习国学和古诗词。袁先生说他收来东西星期天拿到琉璃厂摆摊卖出,有些卖不出去东西卖给琉璃厂一些店铺,不过那样价格就要低不少。在琉璃厂混饭十年,见过鲁迅、林语堂、胡适、周作人、朱自清等大学教授。这些人爱买什么书,那些旧书马上就涨价。师傅应邀星期天去袁先生书摊看看,顺便也看了其他书摊和店铺。那些古董以他目前收入根本买不起,古旧书籍多数也都是第一次见到,没人讲解看不懂。8月一次晚上去见面时,袁先生给他不少沙果。“拿回去给你爹娘尝尝,这是我自家果园果子。”“你家有多少亩地?”“18亩果园,25亩种粮食和菜。每年冬天回去三个月,在北平9个月。果园结的果子用铁路发过来,通过德胜门内果子市天德店批发出去,不光我一家乡邻的果子也一起交给它卖出去。装果子荆条筐家里人自己编,有时候村里人也会一起过来,去天德店讨价还价。德胜门内果子市(今天鼓楼西大街)有双义和、同发果行、清全店、豆张店、万顺店、楼儿店、果兴斋、四季鲜还有帮我卖果子这家,多家批发北方水果商行。南方水果去骡马市大街果子市(以后改叫果子巷已拆除),南方水果由铁路运到永定门火车站,批发商行集中在那里。我家外观不好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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