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大嫂把她放到了家门口时,冯予微直接呆愣当场。
进村时不少人家已经盖起来了砖瓦房,高门大院的看上去还不错。
而她的家,篱笆小院,三间陈旧土房,门旁挂着两串干辣椒和大蒜,东侧两小间厨房,小还不说,关键是四下漏风。恐怕但凡有个天气变化,屋里都做不了饭。
冯予微心底哇凉的观望了一圈,除了一辆平板车,再没有看到其它的交通工具。
她这哪是重生,分明是被拐到山村的傻媳妇。
这时,婆婆李梅花耷拉着脸从房间走了出来,枯瘦如柴的脸,皱纹显得拧拧巴巴活像个老巫婆,看着都不像好相处的。
她翻眼瞅着冯予薇,口气不善的责备道:“这么半天了,怎么才回来,小雷闹着找妈妈,找了一圈找不到你,哭着睡着了。”
“大娘,这可不能怪冯三姐。”王大嫂抢先说道,“她在清南桥落水了,你可不知道,得亏她命大。那清南河的水多深,以前淹死过不少人呢,幸亏有个小伙子救了她,不然人就没了。”
李梅花丝毫没有关心儿媳落水的事,而是看到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外套,心里很是不悦,顿时脸拉的老长,阴沉的像蒙上了一层灰土,狰狞的可怕。
打发走王大嫂后,她又对着冯予微没好气的指使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做饭去,都还饿着呢。”
随后,李梅花直接从冯予薇身旁跨过,把手里的几件衣服挂在晾衣绳上,她干瘪的手指仔细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嘴里还嘀咕着:“一早就走,晌后三点多了才回来。被个男人救了,魂还被勾走了不成。”
她的话冯予微听得清楚,想来也没打算避着儿媳妇,冯予微不免觉得好笑,觉得这老太婆脑回路挺新奇。
仅凭她被男人救了,就能联想到她移情别恋,眼睛还真毒。
“怎么我要是不回来,你们就得饿死?我没嫁进来之前你们怎么吃的饭,又是谁做的饭。难不成靠喝西北风活过来的!”
听着冯予微夹枪带刺的话,李梅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转身盯着一向唯唯诺诺的三儿媳,想不到她今天居然敢跟自己还嘴,难道不怕桐飞不要她了吗?
当初上赶着嫁给她家三儿子,李梅花不信这三儿媳能反上天。冷声呵斥道:
“一点规矩没有,让你做饭就做饭去。哪家不是媳妇做饭,我也是从媳妇过来的,从来到任家一顿饭没落过,照顾他家老老少少几十年。”
在园子里低头除草的公公任征,看着三儿媳脸色苍白,心有不忍,小声对李梅花说:“让老三媳妇休息会吧……”
话还没说完,被李梅花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任征缩了缩脖子,没再吱声,蹲下身继续拔草。
“哪里都有你,娘们家讲话你插什么嘴。你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种,干脆当个碎嘴婆娘得了。”
李梅花对着任延的背影骂骂咧咧,俨然一副好斗的老母鸡,见谁都想啄几口。
从门口路过的村民,也是习以为常的样子,摇摇头坏笑着走开。
冯予微看着秒怂的公公,想不到他一句话居然招来这么恶毒的谩骂,她这位婆婆够奇葩。
李梅花对任老头的谩骂还在继续,慢慢的就开始指桑骂槐。
冯予微知道这是婆婆在骂她,但此时她感觉浑身乏力,头也昏昏沉沉的,没有计较便直接回了屋。
卧房没有门,用两张花布做的门帘,卧室里除了一张大床,就只有一台缝纫机和一个衣橱。
还好原主勤快,虽然家徒四壁,但收拾的很干净。
看到床上熟睡的男孩,她缓缓的坐到床边,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突然,一些陪伴孩子的画面出现在冯予微脑海,也许是面对原主在乎的人,便会勾起潜意识里的印记,即使换了灵魂,记忆仍旧存在。
小雷也像是感受到了妈妈在身边,往冯予微腿边靠了靠,睡得更加香甜。
就这么有了个五岁的儿子,冯予微没有想象中的排斥,反而觉得十分亲近。
原来做母亲的感觉,挺不错。
她和衣躺在了小雷身边,欣赏着这张帅气的小脸,很快一股困意袭来,她便沉沉睡去。
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她熟睡的这段时间,心热嘴长的王大嫂,已经把她被救人者当众亲吻的事,传遍整个王家堡。
院子里,李梅花看到三儿媳根本不理会她的吵闹,骂的更凶了。
骂了好一会,口干舌燥的也不见三儿媳出来,只好悻悻的自己去厨房做饭。
头一次吃瘪的李梅花心里窝着气,做饭的动作比较激烈,只听厨房里不时发出一阵霹雳哐啷的声音。
她鼓弄了半天,只做了一个人的饭菜,盘腿而坐自顾自吃了起来。
任征听到厨房没了动静,屋顶的烟筒不再冒烟,想来老婆子已经做好了饭菜,于是起身洗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