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嬷嬷出去后,池月拿起了她放在一旁的嫁衣,这嫁衣的款式陈旧,一看就是被人不要的,可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和他们争些什么。
池月拿起那件嫁衣,面料还是不错的,毕竟是将军府嫁女,总不能太过寒酸,以免落人口舌。
时间紧急,池月将嫁衣穿了上去,只是原主的身子实在太过瘦弱,衣服穿在都大了一圈。
池月简单的洗了把脸,戴上了原主娘亲留给她的一支银簪,这是她留给原主唯一的遗物了,其他的都被唐仪给扔了。
这支银簪还是和原主娘一起打扫的下人给她偷偷留下来的,也算是原主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了。
池月轻轻地抚摸着银簪,原主将它保护得很好,这支银簪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利剑,她最终选择了用它结束这悲惨可笑的一生。
“以后我会带着你的那份一起过下去,他们会有报应的。”
池月缓缓将银簪插入发髻,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然还没有张开,但已经可以窥探到姿色了。
只是原主在将军府里一直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遮住了这份会给她带来麻烦的容貌,如今,池月将它洗净了。
苗嬷嬷在外面等得有些急了,不停地敲着门,生怕池月趁她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二小姐,你好了没?我进来了。”
池月在她进来的前一秒将盖头给盖上了,端坐在床边。
“你在里面呢,怎么就不知道回我一声。”
真是个呆子,和她家小姐差远了,让她替嫁都是便宜她了,不然以她的身份,也配嫁进侯府,要不是夫人交代她了,她都不想理她半分。
池月垂了眸,偷偷捏紧了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解释说:“我刚才没有听见。”
苗嬷嬷还在叽叽咕咕着什么,池月都当做没有听见,催促她说:“我们什么时候走?”
苗嬷嬷这才想起了正事,心里还有些看不起池月,她就这么急着嫁给一个病秧子,也不怕嫁过去就成了寡妇。
她用力扯住了池月的胳膊,将她拖到了花轿前,池月暗暗吃痛,在上花轿时猛地踩了苗嬷嬷一脚,还用力地碾了几下,痛快地上了轿子。
“起轿!”随着一声喝声,池月被轿子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上了路。
谢翌安的身体不好,这次代他来的是他的胞弟——谢望津,池月没有看见他的容貌,只从盖头的缝隙里瞥见了一点。
他身材高大,骑在马上,像极了书中写的鲜衣怒马少年郎,引得周围围观的女子都芳心暗许。
侯府和将军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池月在花轿里等了许久才终于到了。
“落轿!”
在缝隙里,池月看见了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揭开了轿帘。
他伸出手,池月微微怔愣,反应过来,扶着他的手下了轿,这应该就是谢翌安了。
谢翌安本来只是被迫无奈过来走个流程的,可当他第一眼见到眼前这个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姑娘,他的心就有丝丝心疼。
她的手那么小,又是那么的软,不是说池明珠在家中甚是受宠,怎么会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池月下轿的时候,故意没有踩稳,跌进了谢翌安的怀里,一股清香飘进谢翌安的鼻子里,他很轻松地接住了她。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娇小,她这样怕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也不知道将军府怎么连一个小姑娘都养不好。
池月害羞地微微低下头,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小心些,待会儿可要牵好了。”谢翌安的声音清冽,温润,听得池月脸也微微发烫。
谢翌安牵着她跨了火盆,牵着她进了大厅,池月看见了许多人的鞋子,她不知道流程,只跟着谢翌安。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重,一点也没有寻常人家成亲时的喜悦,就连一直在谢翌安身旁叽叽喳喳的谢望津也息了声。
池月在一片宁静之中和谢翌安拜了堂,临走时,谢翌安还轻声叮嘱了她一句。
“在房里等我,谁都不要理。”
池月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侯府怕是跟将军府一样,少不了明争暗斗,她可不想成为他们争斗的棋子,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池月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新房,坐在满是花生桂圆红枣的床上等着谢翌安回来。
池月等啊等啊,肚子都要饿扁了,谢翌安才步履匆匆地推开了门。
媒婆看到谢翌安进来,脸都笑开了花,急忙凑上去:“世子……”
谢翌安还是一副温柔疏离的样子,说:“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媒婆有些为难:“这……”
“去找三公子领赏钱去吧。”
媒婆一听到赏钱,立刻眉开眼笑,说了几句好话就迫不及待地下去了,还不忘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