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宴当天,赵氏带着两个儿媳妇早早就来帮忙,周致雅和两位嫂子也来了。
赵氏和她的两个儿媳妇是主厨,三人进了灶房,看到灶房里满满当当都是肉和菜,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
其他人各司其职,周致雅煮甜汤,钟氏和钱氏厨艺不佳,把洗菜刷锅的活揽了。
临近饭点,受邀的各家都来了,各自带着桌椅碗筷,拼一拼就是一桌。
灶房里传来香碰碰的饭菜香味,大家都伸长脖子等着,巴不得冲进灶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不过谁也不敢这么做,村长和几位族老都老神在在坐着呢,没人敢造次。
“开饭了。”
饭菜陆续被端出来,还有一大盆米饭和馒头,随意吃,管饱。
大伙儿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眼睛都直了。
乖乖,他们过年都没吃过这么好。
所有人都看向主桌,村长和几位族老坐着。
越穷的地方越不讲究,小谭村就没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定,许悠然大大方方带着几个孩子坐上主桌。
见人都坐下,村长发话,“大家动筷。”
没有人说话,院子里只剩下碗筷相碰,还有咀嚼的声音,大家狼吞虎咽,很快把饭菜一扫而空,就连汤汁都被添干净了。
许悠然和周致雅端来甜汤,又是引来大伙儿惊讶。
饭后,大伙儿寒暄几句便散场,周家人留下来帮忙,陈家人见了不好意思先走,也留了下来。
赵氏见留下来的人多便先走了,她还有个三媳妇没来,三媳妇年前才生了孩子,孩子小不方便带出来,三媳妇留在家里照顾也没来。
许悠然注意到这点,开饭前特意留了饭菜放在灶上温着,散席后许悠然让赵氏端回去,赵氏心里高兴。
不是因为一碗饭菜,而是觉得许悠然重视她家。
清理完灶房和院子,周家和陈家的长辈都回去了,天色还早,周致雅留下来想和许悠然说说话,还有谭桃花。
陈淑娴眼珠子一转,也留了下来。
许嫣然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嬉戏,谢云舟躺在摇床上呼呼大睡。
其他人都坐在院子里闲聊。
周致雅看着孩子们微笑,“从前我从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
许悠然看着她的笑容问道:“周姑姑,你喜欢现在这样吗?”
周致雅毫不犹豫回答:“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从前我确实衣食无忧,可自从嫁人后,我就没一天是开心的。”
所托非人,每一天都是煎熬。
从前她要依靠夫君生活,每一天醒来思考的是今天要怎么讨好夫君和公婆,活得行尸走肉一般。
现在虽然生活艰苦,但她每一天都活得自由随意,自从和许悠然合伙卖点心后,家里不那么拮据了,徭役钱也赚够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出嫁前的模样。
陈淑娴面上不显,心里骂周致雅虚伪,没人不想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尤其是曾经拥有,又失去了。
许悠然是真心替周致雅感到高兴,“京城虽好,小谭村也不差。”
谭桃花好奇道:“京城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里。”
许悠然尴尬了,她也不知道京城是怎么样的,只好闭口不言。
周致雅道:“京城很大,很多人,很繁华,一条路能并排走五六辆马车,王孙贵族的府邸有整个小谭村这么大。”
谭桃花瞪大了眼睛,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
“但京城里规矩也多,条条框框压得人喘不过气,还是小谭村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谭桃花似懂非懂,又问:“京城离这儿远吗?”
周致雅笑道:“很远很远,我们去年冬天从京城出发,春天才来到小谭村呢。”
谭桃花诧异,“你们在路上走了几个月?听说北边冬天下大雪,你们一路上真不容易。”
闻言,周致雅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何止不容易,一路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甚至有一家人都死在路上的,能活着走到流放地的人,只有少数。
就连她的爹娘都差点死在路上,好在家里男丁多,硬是把两老背着走过来了。
许悠然见气氛凝重,便开了个玩笑。
“那是,我们能走到小谭村的,个个都有一身本领,可都是不好惹的。”
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大家笑了起来。
砰!是椅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陈淑娴突然站起来,动作太大,把椅子带得往后倒。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她苍白着脸,扔下一句话就走。
谭桃花问道:“她怎么了?”
许悠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