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炽阳当空,今朝细雨如丝。柔柔地拂过军甲,虽细微却汇聚成水,铁甲上的雨滴顺着弧线婉转滑落。
弋妧昨夜未曾合眼,为了备下疗伤良药,俱是能迅速见效的,止血之术尤为独到。
“父亲、兄长,我明白你们的心,只是请勿忘了家中犹有妻儿,命同样珍贵。”白雾月内心深处希望传达的是,若在战场上陷入劣势,不妨选择逃离,只是无法直言罢了且婉转。
“为国为民,大将之本,岂能弃甲曳兵而走!”白将军话让白雾月也知多说无用。
“哥哥东西可有带上?”白雾月转向白绪云问。
白绪云一袭军装勃然英姿流光溢彩衬着一张面容精致且高贵,凤目不怒自威,抬手放胸脯部位道:“戴了。”
“这些药长兄别省着用,里面有说明。”弋妧将盒子重重的放在白绪云手里。
指尖碰触,白绪云心头一颤,忙收回了手,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盒,今早就见她脸上略带憔悴,猜到昨日定没怎么睡好,就为了给他这个。
“好,我收下了。”白绪云将药小心的放好,确认无误。
白将军与若灵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不舍,若灵对二人各种叮嘱,又是准备了夏衣防暑之物。
天际泛起鱼肚白时,白将军父子二人率领大军前往北边的池城。
当晚,弋妧陷入一个梦境,满地的鲜血,血流成河,战场不断有人倒地,喊杀声,在这如此多的人中,第一能看见白绪云被团团围住,敌人刀尖犹如冰霜般刺向他的身上,他并没有被恐惧所吞噬,而是胸口抵着敌人刀将其杀死。白绪云拔掉铁甲上的长刀,摸了胸口处白雾月给的护心镜,救了他一命。然而,多北人的攻势异常狠辣,看似情况不对,放猛兽攻击,将士们被咬的肢体破碎,白绪云为了救白将军,脚腕处被咬的血肉模糊。顾不得伤奋力杀敌。蓬飞开道前去支助白绪云,蓬飞的加入让多北的猛兽加剧多了起来,猛兽如人般大,打死几只容易,可耗不住如此之多,白绪云骑着战马往外奔去,猛兽都在后跟着。他至悬崖边不带犹豫直跳悬崖,后面的猛兽前几个刹住了脚,可后面猛兽没停住,都齐齐的跳下悬崖。另一边蓬飞骑马赶到,丢了绳子下去,绳子一重,蓬飞大喜,急拉人上来,蓬飞背后一疼,忍着伤拉白绪云上,多北见蓬飞不倒,在远处又射几箭,箭矢擦过绳子,最中断裂,蓬飞不顾背上箭穿如刺猬,猛抓断绳,可徒劳无功,眼睁睁地看白绪云坠入悬崖,便晕死过去。
弋妧见绳断不由自主的想上前抓住,可手穿过于此,她望着逐渐降落的白绪云,他像看的见她,他嘴微动,像叫她的名字——小妧!
一时梦惊醒,弋妧猛睁眼,见自己只是做梦,回想梦里,白绪云平日里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从未叫她小妧。
想的事多了,弋妧又迷迷糊糊睡过去,再次梦境里已是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府内到处白帘挂起,池水中照应着弋妧,一身白衣头带白花。遂至停灵之室,堂前跪着白雾月与若灵,二人痛哭,周围下人低头抹泪。抬头看去那墓牌,是白绪云!
画面再次一转,若灵形如枯槁躺卧于床,最终撒手而归。白雾月见至亲两次而去,便剃发为尼,不问世。白将军最后战死沙场。后白雾月因容貌出色被人玷污,悬梁而亡。历代守家卫国,竟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
弋妧再次醒来,心纳闷,不管是否真,暗道奇怪,按照正轨白绪云就是要死的,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一系列之事!难道是因为她?就算是她,这轨偏的不是十万八千里。
万一是真的呢?她回想他的安抚,他的红鞭,冒着寒风就为了送件大氅……
弋妧思绪斗争是否要去一趟,睁眼纠结至天明。
平日睡懒觉的她,出现在东院外,时间尚早,东院还未开门,主仆三人便站外等候,两丫头也不知弋妧今日如何,只默默地站于她身后。
东院开门婆子如往常开门,定睛一看是弋妧三人,忙请安道:“二小姐安。可是在外等久了?叫人敲门便是,昨日夫人思绪万千睡的晚了,平常这时应是开着的。”婆子将门打开,侧身请弋妧进院。
“我知会如此,也未敲门。”弋妧边说边进院子。
“这天忒热,容易暑气伤身呐!二小姐直接进去便是,老奴给小姐去准备些降暑汤,夫人也还未用早膳。”婆子见弋妧点头,她便去准备了。
一进屋内凉气瞬吹走身上氤氲。
“妧妧,听下人们说你早便来了。外边如此热,急急来,想必有事与娘说吧。”若灵在内屋整理着,透过帘子与弋妧说道。
“是,本早已与娘说的,想回趟北县。”昨日苦思冥想,人道主义还是选择去一趟,万一,万一离她回去又近了一步呢。
若灵头梳了一半,掀起帘子出来:“北县?为何突然要回去?如此远,再者你爹与你哥刚走,也无人陪你去,一人去不安全。”
“娘,也是因为如此才选择这时去,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