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后院的议事厅内。
许元胜喝了一口茶之后,嗓子舒服许多了。
“两位大人,对于眼下的局势肯定比我清楚。”
“青州府十八县,唯独我们青山县太平无恙,秋粮征税更是满额完成。”
“这份功绩,足以让两位大人名扬青州府了。”
“但这也只能算是完成了本职工作。”
“不知道两位大人,是否想再进一步?”
许元胜开口道。
“远胜你就直说,需要做什么,能有什么好处。”
“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没必要试探了。”
陈大雷干咳一声,这样的话严格来说他不会说,他是上官,对方是差役,完全不是对等的位置。
但谁让对方是许元胜。
“直说吧。”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若是对我等有好处,又对百姓有好处,倒也不是不能做。”
邢明也是直言道。
许元胜点了点头,这两位在驿站时一个要自裁,一个要拼死,虽然他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从存活下的驿卒嘴里还是知晓了一些。
倒也不算昏庸无能之辈。
“我个人认为,青州府除了我们青山县之外,其余十七县已被乱民暴动破坏的差不多了,人口锐减,田地荒芜,商路中断等等。”
“朝廷拨大批银子下来,重新建设不大可能,但是肯定会有旨意下达。”
“我想最省银子的方法,就是尽快恢复人口,让大家自救。”
“最快恢复人口的方法,就只能从逃窜的民众中入手。”
“比如大青山内部,为了躲避夏税秋粮的民众。”
“我觉得我们可以提前做这件事。”
许元胜直言道。
陈大雷和邢明蹙眉,夏银秋粮是国策,是国之根基,赦免逃避税收的人,这可不是小事,朝廷的旨意一日不到,那就一日不能坏了规矩。
“两位大人不要忘记了。”
“现在正是下一轮耕种的日子。”
“人口越多,明年的收获越大。”
“此消彼长。”
“我们青山县往年在青州府不管是税收还是民众的富裕程度,都是垫底,今年侥幸躲过乱民暴动,现在不趁机追上。”
“等其它十七县恢复了元气,我们又要垫底了。”
“两位大人要和其它十七县的县丞和县尉,竞争更大的升迁机会,到那时还争的过吗?”
许元胜如实道。
“赦免躲避税收的人,这事可不小。”陈大雷心动了,却也有些忌惮。
“也不是非要赦免,可以召他们走出大山,仍然依戴罪之身劳作。”
“只要朝廷旨意下达,到那个时候再进行赦免。”
“也不是不行。”
邢明沉吟道。
“这倒是可以。”陈大雷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许元胜。
许元胜心底骂娘,让人干活,还让人戴罪之身,左右你们不用担责,但让这些人走出深山,明显要自己去做?
让自己去许诺?
这出了事,又是自己责任最大。
“远胜,我知道你担心,一旦出了事,我们会拿你顶罪。”
“不如这样,我等三人草拟一份文书,出了事,我们三人共担责。”
陈大雷也知道此事的关键在许元胜。
还是那句话,放到过去,他肯定不会如此说,更不会留下任何书面承诺。
但此一时彼一时。
许元胜刚刚那番话,说到了他们心底。
青州府十八县,他们青山县之前是垫底的,作为主官,他们也是垫底的。
有好事,排队也轮不到他们。
这次搏一搏,没准真能行。
关键是可行性还是很大的,而且许元胜确实是办事的人,稳定青山县安定,缴纳秋粮税,他都做的很好,另外他的片区在城外,正好可以做这件事。
若是这次也能做好了。
青山县就腾飞了。
到那时,最大的功劳肯定是当值的主官。
“可!”邢明也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让人出山,衙门给不了明文旨意。”
“安家费总要给一些的吧。”
许元胜咬了咬牙道。
陈大雷和邢明心底一阵无奈,抄家升级了啊,专门搞他们了。
最后两人咬牙又各自拿出两千两银子,再多是一文钱也不出了。
“四千两,让他们出山,一人分不到多少银子啊。”许元胜蹙眉道。
“四千两?难道远胜你就不出了?”
“你虽然是差役,但你是兵部司挂职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