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后总是极其难受的,颜沅只觉头痛得要炸开了,思绪也混乱得很。
几抹曦光透过层层的幔帐照进来,幌在眼前,她意识偶尔清醒几瞬却仍不愿醒来,迷糊着又要再次睡去。
隔了层青砖白灰墙,窗外嘀嘀咕咕的女子谈话声从缝隙之处挤了进来。
颜沅喉间干渴,又因着外面的响动,一时再也睡不着,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拖着被子坐起身来。
青黛一早便制止了许多私下嚼舌根子的小丫头,此刻听见内室有声音,赶忙倒杯清茶走了进去,递给颜沅。
收回手后,青黛又偷偷瞧着,却见颜沅神色并无异常。
颜沅连着将一杯茶都喝了,才感觉嗓间堪堪舒服了些。
放下杯子,她一抬头,见青黛站在床边,盯着她的目光十分古怪,便问道:“青黛,怎么了?”
“……娘子,昨晚发生的事……你还记得么?”
说罢,青黛看着颜沅面上由不解转为呆滞,随后整个人愣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想到什么后,她眸子不可抑地睁大,面颊倏然变得涨红。
刚醒来时,颜沅下意识便认为自己是被青黛送回来的。可听青黛这么一说,昨晚的记忆开始断断续续地浮现在脑海里。
她在等青黛的时候,在亭子里面遇见了表哥,随后她坐了过去,与表哥一起闲聊着。说到四表哥苏籍的事情时,她还情绪激动还与表哥同饮了杜康酒。
表哥劝她,杜康酒对她而言过烈了,不能多饮,但她没听,之后的记忆就不甚清晰了……
可依稀能记起来的是……她指着月亮说,什么表哥像月亮……
如果那时她还没回昭雪居的话……那她抱着靠着的,最后把脸也贴了上去的,难道是表哥?
难怪她临睡熟时还有些疑惑,怎么手感不大好,硬邦邦的,没有往日的被子绵软。
……
将昨日之事来回又仔细地思忖一番后,颜沅只觉自己脸上发烫,缩成个球,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她尴尬得甚至开始想,要不回江阜算了。
思绪纠结间,她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鼓起勇气,抬起头带着哭腔喊道:“青黛……我好像把表哥非礼了!”
青黛点头:“对……嗯?”
她以为娘子没到什么都忘记的地步,却察觉到些许不对劲,娘子确定自己没说反?
不过两人也没多少时间仔细探讨究竟是谁非礼了谁。
因着四喜堂的令夏很快就来昭雪居寻颜沅了,说是一夜没睡的苏老夫人叫颜沅醒了便过去一趟。
青黛没跟去,留在房内来回踱步,心中十分担忧老夫人会说教颜沅一番。
谁料,颜沅却回来得很快,并且丝毫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反而在四喜堂用了顿早膳,吃得饱饱的才回来。
这令青黛放下了心,可她仔细一想也确应如此,毕竟还是世子不对。
青黛又对颜沅进行了多方面的盘问,发现颜沅大多数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青黛便未将昨晚看到的事情告诉她,只是简单隐晦地提了提,如今国公府流言甚多……而苏衡和颜沅的关系也确实比一般的表亲更好了些。
青黛说罢,颜沅也不大好意思,下定决心要好好避一阵嫌,自此好一阵子都没再出去玩,去四喜堂时也只挑苏衡不在府上的时辰才去。
这是后话。今日,和颜沅比起来,在苏老夫人这处,苏衡便不大好过关了。
苏老夫人从颜沅表现中看出来她目前对苏衡一点男女间的情谊都没有,甚至在□□上还懵懵懂懂,不知所云。
不同于昨晚颜沅的迷迷糊糊,神志不甚清晰,今早被苏老夫人敲打时真诚的一问三不知,苏衡才是那个问心有愧之人。
如今两人都被平等的对待,苏衡被苏老夫人唤来后,也只请了安,便被苏老夫人吩咐着坐下,随后苏衡便想开口。
苏老夫人却及时制止了他,按照苏衡的性子,这时候说出口的话可能就是要娶颜沅了,于是她这个老人家便放下手中养胃的汤药,先说了话。
“沅丫头不是你姑母亲生的。”
第一句话就是平地惊雷,苏衡从未想到这般,毕竟府中众人对颜沅的态度并无异常,而祖母对颜沅的态度也很亲热。
但若细细想来,当初颜沅初来绥都时,祖母的反应确实是不太对,少了些对小辈的爱护眷顾。
府中其他人应当是不知这件事的,苏老夫人的下句话也证实了苏衡转瞬而过的猜想,“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国公府内,除了我,也就几位稳妥的嬷嬷知情。”
“你姑母当年确实生了个小女儿,不过被一个寄住在颜氏的表妹害了……”
说到此,一向慈和的苏老夫人面容上难得带上了浓浓的厌恶,这便是她与苏宜姝都膈应这层关系容易生事的原因。
“但沅丫头确实是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