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的功夫,村里就少了四五户人家,都是趁着天黑偷偷走的!
剩下的村民就站在村道上骂娘:“狗娘养的,你们逃了,我们怎么办?到时候我家两个儿子还不都得被拉走?”
村里人已经默认到期拿不出粮食就用人头抵了,在房屋倒了面前,屋顶被掀就似乎能被接受了。
不过,今天骂得最凶的人,也许第二天就领着全家消失了。
死亡愈是迫近,人们就愈快放弃一开始的坚持。
随着消失的人越来越多,逃荒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甚至好几户人家光天化日闯进祁家的粮仓,搬上一袋粮食扭头就走,
姚阿奶气不过要去理论,都被桂枝拉住了,穷寇莫追,没了礼义廉耻的人,是不能讲理的。
桂枝只能劝他们一句:“到了期限,一定会有粮食的!阿柘说外面兵荒马乱,你们现在逃出去很危险!”
可这些人哪里还听得进?嘴里直嚷嚷:
“和官差夸下海口的是你,我们可没说有粮食交!”
“对!而且这屋里的粮食,本来就是要分给我们的,现在我们一并拿走,也没占大家便宜!”
老村长断了腿,只能躺在床上捶着床板怒骂畜生。
桂枝忙得很,而且她已经尽了同村的情分,就没再管那些去逃荒的人,索性拿出粮食,按人头全部分完,
自此,祁家才安宁了下来。
祁柘的信又来过一次,送信的照例是上次的小伙子,
来的时候桂枝正要去田里,手里拿着的镰刀雪亮,
小伙子瞥了一眼,规规矩矩把信递给了桂枝,一本正经说道:
“嫂子,祁大哥他说还蛮想你的!”
桂枝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红了脸!
她将信往怀里一揣,就举起了镰刀。
小伙子笑着跑远了两步,停下嬉笑道:“祁大哥说嫂子容易脸红,这倒不错,但祁大哥还说大嫂温柔呢,这可不像!”
桂枝一瞪眼,抬脚就要追上去,却听屋里的姚阿奶喊道:“桂枝,门口是谁呀?”
桂枝连忙停步,返身进了院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心里却格外的虚,
就好像小时候偷吃了糖,被奶奶抓到时一样!
“阿奶,是祁柘来信了。”
“阿柘来信了?快拿来我看看,念给我听听!”姚阿奶欢喜的快步迎了出来。
屋里的老村长重重地咳了一声:“人家小两口的事,你个老婆子瞎凑什么热闹?回来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姚阿奶顿了步子,舍不得放过那信,又觉得老伴儿说得有道理,进退两难的时候,就将气都撒在了老村长身上:
“喝喝喝,刚才喝了一大罐,你是属水牛的吗?我干脆把大缸端给你算了!”
桂枝本想说大家一起看,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带着信马上出门了。
一路小跑着到了田里,又干了半天活,桂枝才从怀里小心地取出那封信,坐在田埂上仔细看了起来。
信不长,但字迹明显比前一封要端正得多,
桂枝抿嘴笑了笑,这男人看着五大三粗的,字迹倒是丰筋多力,看着就是下了多年功夫的。
信里祁柘又叮嘱了桂枝,不要轻易下山,他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回村里,
如果遇上了难以解决的急事,可以拿着信去县城找县令大人,也就是村里人一直说的县太老爷。
桂枝翻来覆去将信看了好几遍,每个字都差不多能背下来后,才将信揣回了怀里。
来到这个异世,桂枝没有停止过努力生活,可心中的惶恐却没消停过,
祁柘是救了自己的人,桂枝不知不觉就想再靠近些,好汲取些许的温暖。
桂枝自嘲地笑了:从前一直嚷嚷着男人只能影响她赚钱的速度,现在却想着从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身上寻找安全感!
谁让她是天选之子,被迫穿越了呢?
知道祁柘很快能回来,稻田里的稻苗施了肥,长得更高更快,才三四天的功夫,已经开始抽穗,桂枝的心就慢慢安定下来。
只要努力,一定可以好好活着!
桂枝天天在地里忙,家里的两位老人也不问她,只在桂枝回来的时候,端上一份热饼热汤。
“阿爷,阿奶,你们不用省,再过两天,真的有粮食!”桂枝见两位老人晚上只喝米汤,连饼子都不吃了,有些心疼地劝道。
姚阿奶收拾了碗筷,横了一眼桂枝:“你懂什么?我们年纪大了,可没你能吃,晚上吃太饱撑得睡不着!”
老村长等姚阿奶去了灶间,才对着桂枝笑道:“别和你阿奶计较,她这一辈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全天下就没再比她更心软的!你天天身上滚的都是泥,她在家心疼着呢!”
桂枝点头回道:“我知道阿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