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缓缓驶进村口,许初七和许禺山还未下车,就听见了悲泣声。
“爹,好像是李婶子?”
声音有些耳熟,许初七望向许禺山,他也点头附和,“确实有点像。”
等到许初七寻声走去,果不其然,看见了李婶子。
村中人零零散散的站在一旁,也免不了唉声叹气。
许初七一眼就望见了倒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的黄牛。
这年头,牛可是大宝贝,有一头都造福了不知多少田地,村子里没几户人家买得起一头。
李婶子家这头,记得也是花了十几两银子,买来的小牛犊养大的。
“好好的一头牛,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李婶子拍着大腿不断的哭喊,肉眼可见的心疼。
“大夫呢?”许禺山环顾四周,也没看见村里的赤脚大夫。
有人叹气接了他的话,“大夫去别村问诊,去了都三日了,估摸着今天也是赶不回来。”
就算是附近的村子,光凭着脚程,根本来不及赶回来。
“可惜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这牛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没人去镇子上请个大夫回来?”
“李婶子都没发话,谁敢去请啊,那大夫请回来了,银钱可要花费不少,万一没看好……”
众人也叹息,毕竟,谁家没有个着急时候,问李婶子开口借牛,好声好气借,她也是答应的。
许禺山闻言,也颇为可惜,奈何没赤脚大夫的本事。
李婶子嗓子哑了大半,她不断的拍打着牛身,想让它把脏东西吐出来,说不定吐出来,就好了。
随着牛的不断抽搐,李婶子眼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
许禺山说着可惜,想拉着女儿回去——站在这里看着,也是无用,平添心堵。
不料,许初七避开了他的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不偏不倚,站在了李婶子面前。
许初七蹲下,直视李婶子,“婶子,你要是信我,就让我给牛瞧瞧。我之前看村子里的大夫行医,也理解了那么几分意思。”
此言一出,连许禺山都惊了,哪里想到的一时没看住许初七,她就说出了如此惊人的言语。
要知道,这年头,懂医术的少,放哪儿都是香饽饽!
“许老二,你家七七什么时候学了医术啊?先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是啊,老二,这可不兴藏着掖着。”
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许禺山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他常年不是在地里就是镇上贵人府里做工,哪里清楚自家大闺女平时都在干什么?什么会的医?
莫不是为了安慰李婶子,在瞎说?
想到这里,许禺山急忙道:“娃儿随口说说的,也没什么大本事,俗话不是说死马当活马医吗?”
要是李婶真让许初七治牛了,这治好了是天大的幸事,可要是治不好……那七七可就落人口实指不定叫村里人怎么说呢!
许初七当然知道她爹怎么想的,但她不是头脑发热才说出这些话的。
现代苦学二十多年的医、从小到大悬壶济世的心,她不可能为了隐藏自己的不同,就一直藏着不行医。
她总是要找机会显露出来,好正大光明的行医。
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毕竟她对自己的医术了解,但村里人不了解,她不能一上来就给人看病,从动物看起,是最好的。
而且有她找的理由打底,给众人一种她绝大可能会失败的感觉,这样她治好了,众人也只会觉得是运气好,就不会凸显出她和以前的不同。
“李婶子,丑话可说在前头,我也懂得不太多,万一……”她欲言又止。
围观的村里人果然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