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刘氏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的时候,屋里头才传来许老爷子没好气的回应,“知错?老二也是咱们亲生的,你这个当娘的偏心成那样,以为村里头的人都是瞎子?”
许刘氏语气发涩,“我不是和你说知错了?咱们夫妻多年,你真要因为一件小事,这么跟我斤斤计较?”
脚步声响起,下一瞬,门总算是开了。
许刘氏和许老爷子对上眼,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挤出一丝讨好的笑来。
“当家的,我这回是真的知错了,你快些去吃饭,别和我置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要是让外头人看见了,怕是连声惊叹,在村子里出了名泼辣不讲理的许刘氏,居然也会表现得这么小心翼翼。
许刘氏的一番软话,让给许老爷子的俩色稍微好看了些,紧皱着的眉头略松。
二人相处多年,他对许刘氏的性子算是了解透彻,只怕许刘氏是一时敷衍。
思索再三之下,许老爷子只能把话说的重些,他冷声道:“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但你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上老二家闹得人尽皆知,我也没脸继续活了!到时候我找根绳子一挂,你爱怎么闹怎么闹去!”
听了许老爷子的狠话,许刘氏面上挤出来的笑容也快要维持不住,只能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还不成?”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却给二房狠狠记上了一笔。
她生养了这个儿子,果真是上辈子惹的孽!
许刘氏心里对许禺山愈发不喜。
许老爷子细细打量了许刘氏一番,见她神色还算诚恳,倒真是把许老爷子给骗了过去。
事情看似就此结束。
老屋。
许禺山坐在桌前不吭声,风吹日晒的皱纹中藏着失望忧愁。
本以为分家后,日子会越来越好,没想到才过几天,亲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闹了这么一出。
尽管许老爷子及时出现,将这场闹剧结束,可许禺山心里头依旧不是滋味。
田婉坐在一旁,抿了抿干涩的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许初七看气氛沉闷,主动开口不提及许刘氏的无理取闹,而是谢了田景。
“……爹,娘,今日有田景在,可是帮了女儿大忙。”
有一说一,尽管许初七对田景还心存警惕,有着防备,但今日之事,的确是田景及时出现拦住了许刘氏,要不然真硬碰硬起来,吃亏的也只能是她。
“谢谢景哥哥帮了姐姐!”
许星许月异口同声,稚嫩的童言童语将沉闷的气氛打破。
田景虽然神色淡淡,但是从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了几分窘迫。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的开口,“是许姑娘一家先救我,后又收留我。今日之事,是我应该做的。”
话虽如此,但许初七觉得,是田景先救了她,救命之恩两相抵消。
再说收留,那也是她爹娘的决定,她当时可是明晃晃拒绝他留下的,但凡田景心眼儿小一些,在屋内装作听不见,她也挑不出错来。
想到这里,许初七不禁对自己之前恶意揣测田景的事感到几分心虚。
她忍不住看向田景,只见青年眼神空明,毫无杂念。
这让许初七忍不住怀疑自己因为现代看多了小说,就先入为主、用那样的恶意揣摩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暗自摇头,许初七决定再观察观察,在田景养好伤之前,她就不想办法赶他走了。
田景并不知道许初七心里的变化,只是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愈发不自在,偏过了头。
这动作拉回了许初七的心神,还逗笑了她——田景从醒来到现在,知道自己失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没想到就是被她盯着多看了会儿,就不自在了!实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