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陪着爷奶。”
许初七站在许禺山身边,嘴唇蠕动轻声说了句,大概只有他们二人听见了。
许初七并不打算进门。
人是她找来的,但想要顺利分家,还得寻德高望重的长辈坐镇。
就算是分家,也不能让大房那一家好吃懒做的人得了所有的好处!
许初七想到这里,身影隐没在人群之中,众人都在围观,也没人注意到许初七的小身板。
许刘氏扯着嗓子赶人,“一个个都吃饱了没事干,闲的发慌!赶紧走!”
村中人时常见识许刘氏的泼辣,也懒得和她计较,一哄而散。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许刘氏匆匆忙忙关上门,咬紧牙关,望向为首之人。
她脸上带着卑微的笑,“这位爷,不是说好半月吗?这才了几日,家里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能不能再宽限宽限?”
刀疤脸粗哼一声,就已经让许刘氏经不住内心恐惧,浑身一颤,脸上的肉都抖了两下。
“宽限两天?你们许家好大的胆子!王老爷的事情也敢耽搁!”
“半月内还完不假,可我还没见到一分钱呢!既然你是许老二的娘,那就拿钱来!”
男人面露凶光,许刘氏两腿一软,差点没有跌倒在地,许禺山伸手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娘?”
许禺山手足无措。
许莺时看了一眼许禺山,咬咬牙,伸手扶住许刘氏。
“这位爷,这钱都是我家老二欠的,我们一把老骨头了,哪里拿的出来呀?”
许刘氏浑浊的眼中挤出两滴泪来,许老爷子一听婆娘的话,不赞同的皱起眉。
只是他有心想帮衬老二一把,但奈何有心无力,家中的财政大权都是许刘氏一手把控,他手里头还真没几分余钱,现下只得沉默。
却说许刘氏哪里舍得拿钱出来?一分一厘,都是她辛辛苦苦抠搜积攒下来的!
“我管你老不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刀疤脸可不吃这一套,他环顾一圈,打量院中景象,“要是你们拿不出银两,这屋子里头的东西可就归我们了,拿去发卖,好歹能换些银钱,若是不够,还可以卖地,卖人。”
说到卖人,他的视线落在了许莺时身上。
许莺时被他看得往许刘氏身后躲。
而这一番话也让许刘氏脑袋嗡的一声、直发昏,她扯着嗓子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情真意切——这时候她可不管了那三七二十一,那些偷偷攒着的钱,可是她的命根子!
“许禺山,你自己做的孽还要连累一把年纪的爹娘,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老天爷,你没天理啊……”
许刘氏哭天喊地,推开许莺时,挥舞着手就泄愤似的敲在许禺山的胸膛上。
她面目狰狞,许禺山木楞的站在不动,心思沉重。
而屋里头的许王氏和许寿光,二人贴在门上,偷听着院子里的谈话。
许寿光刚才听见动静还想出去一探究竟,被许王氏死死拉住,她瞪大了眼珠子,“你得了失心疯不成?外头那些人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咱家这点家底还不够贴给人家的,出去找死啊!”
许寿光转念一想,自己媳妇所说的也没错。
他们也不想被许禺山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