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沈浮光回答,李藏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双剑眉也顿时拧在一起。
二人的手还十指相扣,锁在一起!
李藏锋即刻后撤一步,靠在身后墙上,原本平静的面庞顿时一片通红,连带着脖子都烧得灼热。
他眼神躲闪,声音略显紧绷,说话都不由自主地有些结巴:“对……对不住,刚才没有注意,不是有意冒犯。”
沈浮光低垂眼皮,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摇头。
尽管平时她有事没事也喜欢故意调戏李藏锋几句,可真正到了二人如此亲近的时候,依旧有控制不住的羞涩在心口涌动。
好在李藏锋没有再说什么,只探出身子瞧了两眼巷外。
禁军已经走远了。
李藏锋收回视线,低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二人一路挑小巷回到府中。
春和已经请大夫来给朱雀瞧了伤,好在只是一些皮外伤,只要好好休息,并无大碍。
朱雀还睡着,有鸢儿和春和照顾,沈浮光趁此机会,将李藏锋唤到自己屋中。
她思忖许久,终于还是将今日宫中齐贵妃所言一五一十告诉李藏锋。
不想,听了她的话,李藏锋十分冷静:“我知道。”
“知道?”沈浮光赫然挑眉,惊讶地看向李藏锋,“你早就知道皇后娘娘的死另有乾坤?”
话音才落,沈浮光瞧到李藏锋的眉角明显跳动两下。
她自知失言,垂首低声道:“对不住,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藏锋摆摆手,略显疲惫地走到桌边坐定:“儿时我在宫中便听过这样的传闻。母后毕竟是一国皇后,孕期有那么多人照顾,又怎会轻易难产血崩而亡?”
“所以你也怀疑皇后娘娘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
李藏锋颔首。
沈浮光快步上前,眼中满是好奇:“你怀疑谁?是颖妃吗?”
李藏锋搭在桌面上的手停顿片刻。
他垂首嗤笑,摇摇头,伸手拿起茶杯,自顾自倒了茶水:“颖妃仗着自己貌美,在宫中一向跋扈横行,立了不少对头。”
说话的功夫,他倒好两杯茶,一杯递给沈浮光,自己饮尽另一杯。
“当初母后指名要她来看顾自己的身孕,母后出事她首当其冲会被怀疑。若是你,你会这么愚蠢吗?”
沈浮光愕然。
的确不像颖妃。
那还会是谁呢?
沈浮光在心中将后宫所有的妃子都仔细思忖一遍,觉得谁都像,谁又好像都不像。
只恨自己前世从未留意过这些事情,压根不知道到底是谁对皇后下了毒手。
砰--
茶杯磕在桌面,传来清脆响声。
沈浮光恍然回过神,掀起眼皮,望向李藏锋。
他目光如炬,眼底一抹寒意涌动而起。
他似乎在和沈浮光说话,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低声呢喃:“无论是谁,我早晚都会查到真凶,为母后报仇。”
看着眼前之人,想想他今日以身犯险,只为除了盛京堂的内奸。
沈浮光背后涌起一阵寒凉之感。
这男人心思深沉,实在令人胆寒。
*
翌日。
一早沈浮光去瞧了朱雀,他已经醒了,身上带伤不便去其他地方休养。
加上盛京堂同样出事,朱雀与李藏锋每日也有不少事情要商议,沈浮光索性让春和特意收拾出一个院子给他们小住。
若是有人问起,只说是沈浮光母亲家中的表兄上京,在府中借住几日。
好在京城认识李藏锋的人不多,只要小心一些,也不会引起怀疑。
沈浮光安顿好朱雀和李藏锋已经是正午。
忙了一早上,她本打算回去休息,不想冬雀匆匆来报:“小姐,沈家族中耆老来了不少,正在前厅等您呢。”
“他们来做什么?”
冬雀与跟在沈浮光身后的春和对视一眼,神色微顿,红唇轻噘,不情不愿低声回应:“说是为了少爷的事情。”
沈浮光冷蔑嗤笑:“还以为他们会等几日,来得倒是挺快。”
冬雀不解:“小姐早就知道他们要来?”
“沈青松被夺了袭爵身份,放逐西北,此事必定引起沈家族内混乱。这些老头子平日高高在上,懒理沈家之事,到了这种时候定是要出来说几句。只是他们来得如此之快,可见背后定有人作妖。”
说着,沈浮光转身往前院去。
走出没几步,她收住脚步,看向冬雀:“你去着人将蔲姨娘抬到前院后厅,她一双儿女狗咬狗的大戏,这个做娘的没道理不去看。”
未及冬雀细问,沈浮光已带春和走出院子。
二人直奔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