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桑晚伸长脖子,看见了萧丞允的背影,她想往前走,却被人群挤着向后退。
虽然她会功夫,但人实在太多,一时间也是无计可施。
“哐当”一声,面具掉在地上,却无法弯腰去捡,桑晚稳住身子,决定先叫住萧丞允,让他回来接她。
她举起手,又喊了几声,萧丞允听见了,他在人群另一头慢慢回过身来。
桑晚一喜,刚想开口,一只手却捂上了她的脸,刺鼻的气味涌入口鼻,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下一刻便神思昏聩,晕了过去。
热闹的上元夜,焰火升空,所有人都欢欣雀跃,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
黑夜过去,天际升起一轮朝阳,染红了无边的云彩。
刺眼的光线从眼眶划过,桑晚揉了揉昏沉沉的头,缓缓坐起来。
刚睁开眼什么都看不清,等适应之后才发现,她身处一破旧的木屋。
四周门窗残破不堪,冷风呼呼地灌进来,窗外却是枝繁叶茂,传来凌乱的鸟鸣,若她没猜错,她被人带到了深山里。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人影逆着光走进来。
“让王妃受苦了。”
桑晚眯了眯眼,看清来人正是沁芳轩的婢女,星竹。
“原来是你。”她早知这个婢女不寻常,只略微看了一眼便靠在了墙上,她现在四肢无力,想来是药效还未过去。
“正是奴婢,王妃就不觉得惊讶?”
桑晚扯了扯嘴唇:“好歹主仆一场,能否先让我喝口水?”
聂星竹扯下腰间的水囊,一脚踏在旁边的竹篓上,亲自喂桑晚喝了水。
清甜的泉水滑过干涸的喉咙,桑晚满足地喟叹一声,擦了擦嘴道:
“在府中我就看出你有问题,那夜出现在我窗边的人是你罢?还有,去云绣阁那日撞见的独轮车老汉,也是你的人。”
“王妃果然聪慧。既然早知道是我,为何不早一步拆穿?”
“我这个人好奇心重,想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可惜,你谋划那么久,却走错了这一步。”
聂星竹眉头一皱,双目紧紧盯着桑晚:“你什么意思?”
桑晚轻轻叹息,脸上带着笑意,仿佛丝毫不为现下的处境担忧。
“与你有仇的是萧丞允,抓我来做什么?如果你觉得能利用我逼他就范,那真是大错特错。”
“王妃就不要谦虚了,自从你入府,萧丞允对你百依百顺情深意浓,这可是全府上下都看在眼里的。”
“表面上的确是这样……只不过我与他皆无半点真情流露,都是做戏罢了。”
聂星竹显然不相信,她认为桑晚是为了脱身故意要与萧丞允撇清关系。
“怎么?你不信?昨夜你抓我之时萧丞允并未走远,他若想救我,怎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你劫走?”
桑晚清楚地记得,她晕过去之前,萧丞允就站在那里,他拿下了脸上的面具,默默地看着她,眼中并无半分焦急和惊恐。
那一刻她才明白,什么上元节观灯赏游,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
聂星竹垂眸想了想:“当时人太多,他根本来不及救你。”
“你在煜王府这么久,应当比我了解他才对,萧丞允出府,身边肯定有暗卫,只要他一声令下,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将我带走?”
桑晚看见她的神色变了变,继续道:“连我都能识破你,你藏在他府中那么久他会不知道?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设下的圈套?”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劝你从长计议,不要与他硬碰。”
聂星竹沉默了,低着头似在思索些什么。
“星竹,不要相信她!她与萧丞允是一伙的!”
一个男人大跨步走了进来,桑晚认出是那个独轮车老汉,此刻他脸上没有胡须,三十来岁,黝黑的皮肤布满沧桑,与年龄有些不符。
“我好不容易将她掳来,别被她花言巧语给骗了!”
“原来是你将我掳来的。”桑晚扫一眼那男人,慢悠悠开口,“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若我没猜错,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萧丞允的掌控之中。”
聂云长剑指向桑晚:“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大哥!”聂星竹上前抓住聂云的手腕,“别激动,她说的不无道理。”
“星竹,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咱们不能上她的当!”
“你放心,咱们准备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天,不会因她三言两语就放弃。”聂星竹看了看桑晚,“你跟我来。”
桑晚动了动脚,力气已恢复不少,便扶着墙缓缓站起来:“你要带我去哪?”
“跟着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