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最忌讳的就是皇子与大臣之间交往过密,往小了说是私攀交情,往大了说有结党营私之嫌。”
林舒堂听罢扬起了薄唇,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那你我之间算不算交往过密?”
萧丞允疏朗一笑:“一个无足轻重的病恹皇子,一个国子监助教,顶多算是风花雪月的酒肉之交。”
“谦虚了不是?”林舒堂大笑几声,“今日难得相聚,定要听上一曲,不然算哪门子风花雪月,酒肉之交?”
说着拍了几下手,让伙计去请优伶。须臾,两名年轻女子进入房间,素手拨琴弦,声声琵琶语,犹如玉珠走盘,清脆动听。
而此时沁芳轩内,桑晚正跟着顾伊人学刺绣,经过多日练习,那锦帕上的交颈鸳鸯竟也绣得有模有样。
“王妃真是心灵手巧,比当初我学刺绣之时强多了。”顾伊人看了那图样,忍不住夸赞,“相信上元节之时定能绣出最好看的荷包。”
“哪里,就我现在这水平,跟你比起来还差远了。”
“刺绣本就是个精细活,需要长期练习,王妃原没有基础,能绣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是吗?”桑完举起绣绷仔细瞧了瞧,比起前几日确实进步了许多,至少能让人分清她绣的是鸳鸯还是鸭子了。
“还是你这个老师教得好,若不是你帮我,只怕上元节要让王爷看我笑话了。”
顾伊人垂下了眸子,微微扬起的唇角带着半分落寞。
她的神情,桑晚都看在眼里,放下绣绷捏了捏肩膀,笑道:“绣了半日脖子都酸了,不若出去走一走,一会妹妹就在沁芳轩用午膳如何?”
“好,多谢王妃。”
“一家人不必客气,走。”
出了沁芳轩,两个人沿着池边散步,舒淡的暖阳在水面投下柔和的金光,熏风拂面昼景清和,叫人身心舒畅。
红莲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抬眼打望。
“听闻表哥把蒋文蒋武两兄弟调到了沁芳轩护卫王妃安全。”顾伊人轻声细语地开口。
“正是,这兄弟俩憨厚耿直,本妃很是欣赏。”
“表哥对王妃真是体贴入微。”
桑晚轻叹一息:“或许是怕我闯祸,派两个人来监视我呢?”
顾伊人只当她说笑,并未在意。一阵凉风吹过,拢了拢衣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桑晚握住她的手:“妹妹可是觉着冷?我看你今日穿得单薄,仔细受了风寒。”言毕又回身对红莲道,“我屋里有裘衣,你去取一件来给你家小姐挡挡风。”
“是。”红莲看了看顾伊人,转身离去了。
“我看今日有阳光,还以为会暖和些,便穿了件薄袄子,不想这湖边的风这般凉。”
“这雪都还未融尽,有阳光也暖和不到哪里去,妹妹要多多爱惜自己身体才是。”
“王妃说得是。”
过了片刻,红莲拿来了裘衣,两人又去梅林逛了逛,晌午时回沁芳轩用了午膳。
饭后,顾伊人告辞回了自己院中,桑晚则回房午睡。
一觉醒来,已过了申时,窗外一抹斜阳轻照,美妙如画。起身喝了口水,便开始在屋内翻箱倒柜。
“王妃,您找什么呢?”弥月进屋,好奇地问。
“好东西。”桑晚头也没回,翻了衣箱又去翻书架。
“什么好东西?奴婢帮您一起找。”
“不用。”说着,走到床榻边,沉思了片刻,伸手掀开厚重的被褥,露出一块块木制床板。
她伸手敲了敲,果然有中空的声响,将其中一块木板掀开,赫然是一个暗格,里面躺着个白色布偶。
“这是什么?”弥月将布偶拿起来,只见上面插了十来根细针,而布偶的背后写着生辰八字以及“煜王妃”三个大字。
弥月瞬间黑了脸,听闻大齐有巫蛊诅咒之术,将某人的生辰八字写于布偶之上,再将施术的布偶放置在那人近身处,时间一长便可让受术人身患重疾而亡。
好恶毒的招数啊!弥月握着那布偶手都在发抖,到底是何人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要置王妃于死地!
桑晚拿过那布偶,翻来覆去瞅了瞅:“做得还挺精致,只是这眼睛小了些,应该再画大一点,这发髻做得好,你看还有头饰呢。”
“王妃!这是有人要害您哎!您还关心这布偶做得精致不精致?”
“这布偶要是能害人,还要那刀枪剑戟何用?旁门左道罢了。”
“那也要查出是何人所为!”弥月满脸怒气,突然想起来有人进过这房间,“是红莲,她今日进屋取过裘衣,肯定是她干的,我找她去!”
桑晚伸手拉住她:“先不要打草惊蛇,她既然要来招惹本妃,本妃自有法子惩治她,把布偶先放回去。”
放回去?弥月很疑惑:“若这诅咒真的应验在王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