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起庭回府不久,太子萧丞瑾就找了来。 原本趁着此次西炎内乱,萧丞瑾想借思岚之手除掉西炎王,好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以巩固朝堂地位。 谁知那思岚并非西炎王之女,若他派去的人真搭上思岚,做了些什么,岂非要捅出篓子? 幸而萧起庭在那边盯着,才没有惹出祸事来。 “这次真是多亏了五弟,不然啊,又要挨父皇训了。” 萧丞瑾将茶盏搁在桌案上,身体往前倾了倾:“不过话说回来,那西炎王究竟是何人所害?” “此事暂时不得而知,亦不知对方有什么目的,只能静观其变。” “五弟没有派人去查一查吗?西炎王毕竟是你的岳父,弟妹那边也好宽慰几分啊。” 萧起庭叹息道:“此事西炎自会调查,我不好插手,再说,我一个无权无势的闲王,就是去查怕也查不出什么来。” “瞧你说的,弟妹如今无依无靠,你不帮她谁帮她?你看,都没跟你回来,指定是生你的气了。” 萧丞瑾这句话倒是说得在理,她如今无依无靠,从今往后,他就是她的仰仗与依靠。 萧起庭笑了笑:“二哥说得是,回头我就派人去查。”抿了口茶又道,“对了,父皇之前不是派二哥去南边吗?事情可解决了?” “不瞒你说,我也是刚回来不久。”萧丞瑾冷哼一声,“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那南渝皇帝贼心不死,依本宫之见,趁机将其打趴下,让其不敢再挑衅,可惜父皇不让出兵。” “父皇有他的顾虑,这仗一旦打起来,总是劳民伤财祸及百姓,能得享太平谁愿意兵戎相见?” “话是这么说,可有些人不打不行。”萧丞瑾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来,“没想到那思岚竟是南渝皇帝的私生女,你说,南渝此番该不会又憋着什么坏吧?” 萧起庭思忖片刻,抬眼:“南渝既有挑衅之心,二哥所言是该提防。” “对吧?本宫总觉得此事有古怪,不行,我得去跟父皇说说此事。”说着站起身往外走,“别送了,你歇着吧。” “二哥慢走。” 萧起庭走到窗边,看着太子匆匆离去的背影缓缓勾起了唇角。 “宋七。” “属下在。” “九叔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暂时还没有,那南渝皇帝本就奸猾,想必要费些时日。” 萧起庭淡淡“嗯”一声,转身走去软榻旁躺着:“本王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是。” —— 四月下旬,戈壁之地也渐渐入了暮春,王都内一连下了两场雨,又增添了许多绿意。 王庭的路面被雨水冲刷得一层不染,房檐上时不时滴下雨珠来。 云朝领着弥月疾步向议事堂去,方才赫伦派人来唤,说是先王遇害一事已有了眉目。国丧期未过,她仍旧穿着一身素服,面上未施脂粉。 到了议事堂,不等内侍通报,径直走了进去。 “三哥,可是查到凶手了?” 赫伦挥手示意内侍退下,从案上拿起一本折子递给她:“你先看看。” 云朝接过来看了看,是一份奏报,一字字读下去,渐渐咬紧了牙关。 “孤派人查过了,父王所中之毒名唤血雾,是从剧毒的茎叶中提取。”赫伦定定地看着她,“这种毒药提取难度极大,一般人得不到,而提取的植物,只在大齐境内有。” 言下之意,先王所中之毒来自大齐,毒性强且极难得到。 “父王寝宫的内侍都审讯过了,没有可疑,可奇怪的是,那夜有好几人值夜,竟未发现任何异常。” “此外,内乱平息后,王庭已多次肃清,不可能还藏有思岚的人。因此,下毒之人极有可能来自王庭之外。” “当然,思岚的嫌疑仍不能排除。” 听到此处,云朝默默合上折子,双眸平静无波,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云朝?”赫伦喊了一声。 “三哥,仅凭这些仍无法确定凶手,我们必须要找到确凿的证据。” “我知道,至少现在有了方向,而且,你心中一直有怀疑对象不是吗?” 云朝眼神微动:“大齐此次确实想趁机除掉父王,萧起庭恐怕也是接了密旨前来,不过三哥,正因为如此,有没有可能,是南渝从中作梗?” “云朝。”赫伦长叹一声,“无论如何,咱们现在只能从现有证据出发,至于是否与南渝有关,要以待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