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家别院里异常安静,浓密的乌云遮蔽了月光,湖面吹来的夜风穿过回廊,发出阵阵轻柔的低语。 一早起来,便觉窗外阴沉沉雾蒙蒙的,似要下雨。煜王夫妻正在用早饭,突见一内侍急匆匆跑进来。 “参见王爷王妃。” “何事?”萧丞允见那人神色匆忙,放下碗箸问道。 “今日晨间,下人们发现湖里飘着一个人,打上来一看,竟然是徐姑娘的随从,已死去多时。太子殿下让小的来叫王爷去前院。” “你先去吧,本王随后就到。” “是。” 桑晚咬了咬唇,心里有些纳闷:“昨日徐姑娘和那随从同船,看他划船的手法应是精通水性的,怎么会死在湖里?” “先去看看吧。” “好。” 到了前院,皇太子、几位王爷王妃都在,院里放着一具尸体,盖着白布,徐涟漪坐在旁边,眼睛都哭红了。 萧丞允看了那尸体一眼,走上前去:“二哥,出了何事?” 萧丞瑾背着双手叹口气:“早间下人们发现的,已经让人检查过,身上没有伤痕,夜里也没听到打斗的声音,应是失足溺水而亡。” 听得此言,徐涟漪站起来走到萧丞瑾身边跪下:“太子殿下,小女的随从跟随小女多年,小女知他水性极好,不可能会溺水,求太子殿下明察。” 徐涟漪哭得梨花带雨,瑞王妃上前道:“听徐姑娘的意思,有人蓄意谋害?” 徐涟漪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一个劲地哭。 “徐姑娘,大清早的话可不能乱说。”萧静瑶冷哼一声,“这别院里住着些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徐姑娘这是在怀疑我们当中的哪一位?” 一听这话,其他人都蹙起了眉头,这徐涟漪当真是恃宠而骄不识礼数。 “小女绝无此意,只是觉得人死得蹊跷,求太子殿下给小女做主。” 一边是倾心的女人,一边是众兄妹,萧丞瑾一个头两个大。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徐涟漪不依不饶,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桑晚走到那尸体边,揭开白布看了看,正是昨天与徐涟漪同一艘船的随从。 此人会功夫,且徐涟漪说他水性极好,若是失足落水,不至于淹死,的确是死得蹊跷。 昨天他们撞了她的船,害她落水,今天这随从就死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整件事看起来实在让人想入非非啊。 桑晚看了徐涟漪一眼,难道是一出苦肉计?可是,她与徐涟漪并不熟,也没有利益上的往来,没有道理陷害她啊! 难道是因为萧丞允?不可能,她喜欢的不是太子萧丞瑾吗? 更何况,此事无凭无据,根本不能拿她怎么样,那徐涟漪是为了什么?桑晚蹙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萧丞允也在思虑其中关窍,只见他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晦暗不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徐涟漪,半晌才收回目光: “二哥,徐姑娘若是想讨个公道,不如将此事交给京兆府去调查。” 太子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何以惊动京兆府。” 说着把徐涟漪扶起来:“徐姑娘你先起来,你的心情,吾完全能理解,只是眼下无凭无据也无从查起,还是先将人入土为安吧。” 皇家别院周边有禁军把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歹人行凶。而站在这里的人更不可能和一个小小的随从过不去,萧丞瑾笃定,人是失足落水而亡。 徐涟漪知道太子在和稀泥,而她也懂得适可而止,遂擦了擦眼泪站起来:“涟漪听殿下的。” 湖面上烟雾弥漫,绵绵细雨飘落下来,天空越发暗沉。 一连两天都出了事,加上天气转变,众人也没心情再待下去,遂决定启程回京。 —— 回到上京,桑晚就病倒了,刚开始还只是咳嗽、流涕等一些风寒症状,后来愈发严重,连床榻都下不来了,时不时还胡言乱语。 沈放拧着眉把了三次脉,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去回禀萧丞允。 没想到,萧丞允竟耐人寻味地笑起来:“沈御医无需多虑,全力医治便好。” 沈放点点头,不该问的不问。于是,一天三次煎了药往沁芳轩送,当然都是些预防风寒强身健体的汤药。 顾伊人听闻桑晚病重,日日前去探望。 去别院之前人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哪怕是掉进湖里,也不至于病得下不了床啊。 顾伊人坐在榻边,见桑晚形容苍白昏迷不醒,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