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若雪还想再争上一争,
“可是,嫔妾的协理六宫之权是陛下亲赏,你凭什么取消!”
“取消?”高舒颜不怒反笑,
“本宫何时说过要取消你的协理六宫之权?多一个人帮本宫分摊这些俗物,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你方才说……”
在一旁的疏影‘好心’同她解释,
“贵妃娘娘,我们娘娘的意思,是您受罚归受罚,协理也不耽误。”
见袁若雪还是皱着眉头不明白的样子,疏影耐心道,
“比如,您在禁足抄佛经的间隙,也可以看账本嘛!”
“一码归一码,根本不耽误!”
“来人!”
话都说完了,再多说一个字高舒颜都觉得浪费,
“将袁贵妃‘送’回去,好好在承欢殿静心思过!”
袁若雪还是不肯走,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狠狠地盯着高舒颜。
小内侍们也不敢硬拉,一时间众人都僵住了。
高舒颜本来都准备滑下去躺着睡一会儿了,见她这般,又沉声多问了一句,
“怎么?贵妃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当然!”袁若雪感觉自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张了张口,发现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是啊,她能说什么呢?
人家事事齐全,老祖宗的规矩摆在那里,轻轻松松地就原封不动拿过来压你一头,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而且人家还说了,看在她有孕,才不打不骂轻轻罚过。
里子面子都做全了,纵然她有千张利嘴,此刻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怪就怪自己技不如人,回回一冲动就让人死死地拿捏住。
好好好!这回是她得意忘形,她认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高舒颜最大的本事就是比自己高一头!
不就是皇后之位么!
等着她诞下皇嗣,爹爹就一定会有法子让陛下立她的孩子为太子,而她也断然不会让高氏在那个位置坐得太久!
高舒颜,那个位置,本就该属于我!
袁若雪走后,高舒颜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人都保住了,贵妃也得到了惩罚,明明是大胜一场,蒹葭宫的内殿,却没有一丝欢喜雀跃的模样。
大家心疼地看着窝在床上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嘴上不说,可在她们都知道,皇后娘娘什么都不在乎,甚至这个皇后的头衔对她来说也无关紧要。
娘娘心里始终在乎的,只有一个人啊!
既然说她身子不适,高舒颜就安安心心地在蒹葭宫里养着。
早上起来,疏影要给她梳妆,她特意叫了停,反正蒹葭宫如今也没有旁人来,索性就散着头发,身穿里衣,
高舒颜拿出她最最珍爱的那本各地纪要的闲书,
“闲来无事,你们都来说说,如果不进宫,你们此刻都会在哪儿?”
疏影笑道,“奴婢啊,奴婢自然是娘娘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奴婢这辈子就要紧紧地跟着娘娘!”
高舒颜浅浅笑道,“跟着本宫?你可确定?”
“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虎子千户的碎银子还揣在兜里呢!”
“娘娘!”疏影也难得的脸红了。
“语安呢?如果不进宫,你这会儿会在哪里?”
语安想了想,她的父亲是个芝麻小官,靠着母亲的娘家起家,可最后却嫌弃母亲人老色衰。
她还有个弟弟,本是正经的嫡长子,可就因为小妾先生出了庶长子,弟弟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就连活着都是一件难事。
犹记得那年,弟弟还小不懂事,姨娘的丫头骗他出去买糖葫芦,然后就将他卖给了人贩子。
若不是有幸遇到了陛下,她就没有弟弟了。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当初的情形,若不是因为奴婢进宫,母亲有个人撑腰,只怕她和弟弟的日子会更难过。”
高舒颜点了点头,也是个苦命人。
“眼下你弟弟也大了,你母亲也有了依靠,若不想他们,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语安放下手中的瓜子,认真地想了起来。
“奴婢这辈子,一直都在为他人而活,若是现在不在宫中,奴婢想为自己活一次。”
高舒颜来了兴致,“说说看!”
语安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也说不好。”
高舒颜鼓励她,“无妨!都是自己人,就当说着玩儿呢!”
语安这才深呼吸,一边幻想着,一边缓缓开口,
“不瞒娘娘说,奴婢最喜欢吃鱼,河鱼海鱼都好,”
“但从前一直都是吃河鱼居多,若是什么都不想,奴婢想带着攒下来的银子,到海边找个小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