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啊!这个时候您可千万不能泄气啊!”
“是啊!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您就再坚持一下,就一把力气的事儿!”
“夫人,奴婢真的看到孩子的头了!您再喝口参汤,顺顺气儿,咱们再努力一回!”
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鼓励声,高舒颜再也忍不住,冲着里面高喊道,
“高望秋!你不会就这么点儿本事吧!生个孩子都这么费劲儿!”
“你可别让孩子长大以后嘲笑你啊!”
“做母亲的,得有个做母亲的样子!”
“你……”
“哇——”
高舒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淹没在一阵响亮的啼哭声中。
母女俩狠狠松了一口气,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欣喜和感动。
“生啦!生啦!夫人!孩子出来啦!”
里屋热闹非凡,尤其是高望秋的贴身丫头,激动的声音听着都有些颤抖。
没一会儿高个子的产婆将孩子抱了出来。
“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快抱给我瞧瞧!”严氏激动坏了,也顾不得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变成了老夫人,只想要快快将孩子抱在怀里好好瞧瞧!
红色的襁褓中,包裹着一个小小糯糯的小人儿。
他脸上红彤彤的,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血迹,紧闭着双眼,睡得香甜,仿佛方才那一嗓子不是他喊的。
“母亲,您说他像谁?”
严氏眼睛就像长在了小家伙儿身上,“这时候哪儿看得出来!小孩子出生的时候都一个样子,长得长的就变样了,有的小时候像母亲,长大了像父亲,有的则反过来,总之,都不一样的。”
高舒颜同母亲一样,也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儿。
虽然母亲说小孩子都长得一样,可她看着,这个小东西和之画的孩子长得还是不同,可能是男孩女孩长相上还是有区别的吧。
没想到,爹爹娘亲还这么年轻,这就要做姥姥姥爷了,而她自己,也有人叫小姨了。
真好。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高舒颜和母亲对视了一眼,严氏赶紧将孩子给了一直侯在旁边的乳娘,然后母女二人便冲了进去。
“怎么了?”
严氏一进去就大声问道。
高舒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闻见满屋子刺鼻的血腥味。
说实话,这个味道让她没由来的想起了慎刑司的牢房,阴暗、恐惧。
她瞬间就打了个冷颤。
矮个子产婆顾不得上前,就在床边,一边忙着一边回话,“夫人像是大出血的症状!”
“什么!”
严氏脸色瞬间惨白。
此时看着母亲的反应,再看看躺在床上,脸色更为煞白的高望秋,高舒颜就算是什么也不懂,也明白了几分。
“我去叫郎中!”
好在母亲早有准备,让女郎中早早地住在院里,就害怕高望秋生到了晚上,宵禁不方便请人。
她一路小跑,到了院子大喊着,“郎中!郎中呢!”
女郎中也一直在房间里等着待命,听她这么一喊,心道不好,赶紧拎着药箱就冲出来了。
转眼间二人就来到了高望秋床前。
女郎中利落地打开了药箱,又是诊脉,又是仔细相看。
在床尾的产婆们也没闲着,尽量将血渍清理干净,然后守着郎中,看能帮上什么忙。
热水又是一盆接一盆地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高望秋的侍女在一旁急得哭出了声,一遍一遍地叫着“夫人”。
可躺在床上的高望秋一点儿也没有了往日的活力。
她仿佛超脱,就像是根本听不见一般,这屋子里的纷乱嘈杂与她一点儿干系也没有。
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
女郎中也是个利索人,望闻问切一通后,麻利地从药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包,打开后又往里放了两味药材,然后将它递给旁边的侍女,“我在厨房里事先熬了一碗药来应急,还请帮我端来,还有这些,快去熬煮吧!”
侍女哪敢耽搁,赶紧飞也似的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将药碗端了进来。
郎中接过药碗,拭了拭温度,便开始用小勺给高望秋喂药。
高舒颜和母亲在后面焦急地看着,眼睛不敢眨一下。
没想到在喂药这里犯了难。
高望秋紧闭双唇,要怎么也喂不进去。
小侍女在一旁哭出了声,“郎中,这可怎么是好啊!”
郎中皱着眉,“姑娘莫急,我还有法子!”
随后,她便先见药碗托付给了小侍女,然后自己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包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