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陈司礼微信的秦桑,盯着信息里陈司礼对她的称呼——全名“秦桑”,有些惊心动魄。
已经有多少年,陈司礼没有这样全名全姓地叫过她了?
这样的全名全姓,就仿佛在她和他之间划开了一条楚河汉界!
她莫名地心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给陈司礼直接打过去,都调出了陈司礼的电话号码,可是终究却没敢按下“拨打”键。
她深吸口气,也用微信回复:“司礼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你见秦燊了?”
陈司礼没回话。
秦桑的猜想坐实。
秦桑知道不能再回避,赶紧给陈司礼拨过电话去。
电话响了好半天,秦桑焦虑得快要啃指甲。
不过幸好陈司礼最终还是接听了。
可是电话一接通,秦桑就又端起了架子:
“司礼你什么意思啊?为了秦燊的鬼话,跟我吵架?”
“秦燊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么?从小到大,她都恨不得将所有的屎盔子都扣到我头上。”
“她的话,你也肯信?”
从小到大,秦燊无数次到陈司礼面前说她的坏话。秦燊那些话并不都是假的,可是陈司礼却一律不信。
就算有时候秦燊气急了,跟陈司礼赌咒发誓保证都是真的;可只要她到陈司礼面前落泪,说秦燊欺负她,陈司礼就会选择相信她,还为了护着她而呵斥秦燊。
秦燊对陈司礼的不满,也就是这么结下的。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这次才也敢利用秦燊。不怕秦燊去找陈司礼说实话。
可是这次,陈司礼却别开了话题。
陈司礼只说:“我妈妈也找我谈过了。”
秦桑兴奋地扬眉:“伯母怎么说?”
秦桑知道,王坤盈是去给陈司礼施压,让他重新启动「斜阳里」那块地!
从小到大,陈司礼最惧怕的人,就是她母亲王坤盈。只要是王坤盈说的话,陈司礼从来不敢违拗。
既然王坤盈出手了,那「斜阳里」这块地必定会重新盘活。
到时候她会亲自提着油漆桶,去林竹酒的小书亭,在墙上画大大的“拆”字!看到时候林竹酒还怎么得意!
可是秦桑没想到她接下来听到的却是:
“不好意思,就算你说服了我妈,可我也还是要告诉你:「斜阳里」不会动,「初尘」也不会有了。”
“「初尘」这个名字,我会彻底尘封,再也不会启用。”
秦桑一惊:“司礼!”
陈司礼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算之前她和他当面争执的时候,陈司礼还是给了她一步台阶:
如果她愿意,他可以把「初尘」这个名字平移到陈家其它在建楼盘去。
可是现在,听他的意思,他是连这个台阶都抽走了!
秦桑又急又恨,攥着手机的指尖都在轻颤。
“你这是什么意思?初尘」永远尘封,那就是我们的婚房也没有了呗?”
“那我们这个婚,究竟还结不结?”
话筒里传来陈司礼深深的吸气声。
“从前的每一次,都是你向我提的分手。”
秦桑:“是又怎么样?”
“司礼,你想说什么?——难道你想说,这一次,换你向我提分手?!”
她相信,他绝不敢!
秦桑圆睁双眼:“我可警告你,陈司礼。如果你敢向我提分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跟你复合!”
这样的话,曾经在少年岁月里,她只要说,他就会服软。
可是今天。
陈司礼却只是淡淡苦笑一声。
“从前你每次提分手,我都会首先反省自己,总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了你不高兴,才会叫你想离开我。”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你总是那么轻易地提分手,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而只是你——从来就没珍惜过我的感情吧?”
“只有不够爱,才会那么容易地说放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他亲眼看见离婚带给竹酒的痛苦,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儿这样地在乎与他的曾经。
“桑桑,如果你还要坚持以「斜阳里」相逼,才能跟我结婚的话,那我只好说:现在真的不是我们结婚的好时机。”
“你需要再好好想想,你究竟爱不爱我。等你决定了,你单纯地因为爱我而想跟我结婚,而不是跟竹酒别苗头……到时候,我们再谈吧。”
秦桑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陈司礼,你什么意思?”
“你终究是决定为了林竹酒,跟我分手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