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们两人再度不欢而散。
他心下莫名烦躁,没送林竹酒回沈家,自己开车去了林竹酒的小书亭外。
尽管知道林竹酒不在,此时是那个大学生在帮忙看店。
可是他就这么远远看着那橙黄色的灯光点亮夜色,心下也能汲取一点温暖。
他不知道秦桑去了哪里。
现在看来,秦桑是去了他家,跟他母亲诉苦去了。
王坤盈叹口气:“桑桑委屈,不找我们来诉苦,她难道去找她后妈高玲吗?”
“高玲那么个小门小户的女人,绞尽脑汁挤进咱们这个圈子,其心可诛!”
陈司礼听的皱眉。
他母亲也用“小门小户”来形容林竹酒,显然是将林竹酒跟秦桑继母高玲归为一类。
他从前只当做耳旁风,今日听来反倒只觉刺耳。
“所以妈妈您今天不是来找儿子吃饭,您是来给桑桑当说客的。”
王坤盈挑了挑眉,丢开手中的叉子。
叉子落到瓷盘上,发出又硬又脆的“当”的一声。
陈司礼微微一凛,抬眸望住王坤盈。
王坤盈:“虽然桑桑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但是我还不至于给一个晚辈来当说客。”
“我只是觉得,桑桑说得有道理。所以我才要来纠正你的一个错误。”
“我不想跟你在家里谈,因为家里总是有人会跟着和稀泥。还是外面清静,你也能独立冷静地思考。”
陈司礼蹙眉:“妈妈想说什么?”
王坤盈:“「斜阳里」那块地,我也不同意就这么放着不动了。”
“为了拿这块地,咱们前前后后几个亿的投资,没有理由为了一个林竹酒,就这么打水漂了。”
陈司礼心便一沉。
王坤盈:“别说什么你离婚的时候承诺她了,这个承诺我们陈家可不认。”
“我从来就不承认有这么一个儿媳妇,她也从来就没真正进过咱们陈家的门。”
王坤盈说着瞟陈司礼一眼:“我相信你也没跟她有过夫妻之实。”
“所以她这个‘前妻’,从头到尾不过是你奶奶一个人鼓捣出来的闹剧而已。”
“凭什么为了一个闹剧,要咱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是公司,不是儿戏!”
陈司礼皱眉:“您不应该这么说奶奶。”
“公司也是从爷爷奶奶的手上,才传到您和爸爸这儿的。”
王坤盈冷笑一声:“那倒不是!”
“公司当然是你爷爷的,可是你奶奶跟我不同,她可对公司没做过什么贡献。”
“当年你爷爷一个人在公司忙碌,她每天却除了舞文弄墨,就是莳花弄草。她根本就不懂公司的经营。”
“但凡她老人家懂一点经营,她就不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随便给你找了个妻子不说,又竟然让「斜阳里」的地块搁浅!”
陈司礼闷闷垂首。
王坤盈:“趁着你奶奶现在还在游轮上,你赶紧把「斜阳里」的项目重新启动。”
“等你奶奶结束环球旅行,你的房子也盖起来了,她难道还能再给你扒了不成!”
陈司礼愤懑地攥紧拳头:“妈!”
王坤盈冷冷看着儿子:“你爸爸的性子就像你奶奶,就喜欢些风花雪月,完全不顾公司的现实。”
“要不是你爸爸这样的性子,当年公司何至于资金链断裂,不得不向你沈叔叔家求救?”
“别告诉我,你也要学你爸、你奶奶的性子!”
陈司礼深深吸气:“妈你别这么说,我会守护好公司的!”
王坤盈冷哼了一声:“说到底,公司姓陈!我拼尽全力为的还不是你们父子,为的是你们陈家!”
陈司礼闭上眼:“我明白的。”
王坤盈点头:“那就去办吧。要不然今年的对赌协议又要失败了,到时候和你拿什么还你沈叔叔的钱!”
“你和桑桑的婚房也定在「初尘」。房子早点盖好,你们两个早点完婚。”
王坤盈顿了顿,“桑桑的亲妈虽然死了,但是桑桑这笔陪嫁,你秦叔叔也是少不了的。”
“再说前几年全球的疫情,让她们秦家的生物科技公司也大赚了一笔。你秦叔叔是个好面子的人,必定还要在桑桑的陪嫁上多添一份。”
“现在房地产行情下行,公司急需现金流,她早点嫁过来,她的嫁妆也能帮咱们先填一期对赌协议的钱。”
陈司礼有点绝望:“妈!桑桑的嫁妆,是她妈妈攒了一辈子的……”
王坤盈冷冷盯着陈司礼。
“我的嫁妆,也是你外婆攒了一辈子的!可当公司资金链断裂,我还不是一分不留全都投入了公司?”
“嫁进陈家来,就是陈家人,命运就得跟陈家全都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