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酒霍地转身:“陈总,你没事儿吧?”
门内走出来的人,正是陈司礼。
中介小颜都听出林竹酒是真的火了,当场打了个激灵。
陈司礼趁势向中介小颜摆了摆手,小颜赶紧溜了。
林竹酒回头一看中介已经跑远了,火就更大。
“你认识她?”
陈司礼微笑点头:“我们都是做房地产的,广义来说也是同行。”
林竹酒都忍不住冷笑:“那可真是太巧了。”
“她只是个小小中介,一年下来连租带售都做不到十套房。高高在上的陈总,竟然都能认识她!”
陈司礼收了笑:“竹酒,咱们进去说。”
林竹酒毕竟从前在这里住着,现在又在巷子口开书亭,所以周围的老街坊都认得。
见她与一个“陌生”男子在这里争执,便都向这边观望。
林竹酒只好咬咬牙,率先抬步进了小楼。
还是她曾经居住的小楼,如今内里却变了模样。
以前楼上楼下一共挤进了七家,一进门走廊里所有空地都摆满了各种杂物。
旧家具、水缸酒坛、自行车、鞋柜……
半空中更是私拉的电线如蜘蛛网一般纵横交织、布满灰尘。
她小时候还跟来她家玩儿的同学莫可和春卉解嘲:“我家这可是正经盘丝洞。”
春卉便笑:“那你是盘丝大仙呗?”
莫可挑挑眉毛:“我看她是想说自己是紫霞仙子。”
可是眼前的小楼,一切的脏污杂乱都已经不见,窗明几净,地板重新清洗打蜡,连墙面上古老的欧洲花瓷砖都恢复了原来的色彩斑斓。
整座小楼,再不见了那些吵嚷的邻居,只剩一座空屋,静静等候着主人。
林竹酒霍地回头。
“你到底还是把多户产权合并成了一个?”
陈司礼跟在她身后,脸上的表情缓缓堆起柔软来。
眼中有期待,仿佛在等着她的惊喜,或者对他的夸赞。
“对。竹酒,我答应过你的。”
林竹酒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是的,他是说过,可那是他们两个即将新婚时。
曾经的柔情蜜意,早已变成今日的两不相干。
她原地闭上眼,攥了攥拳:“陈总,你现在这样做,还有意思吗?”
“我当初就没要,它现在就更与我无关!”
陈司礼长眉紧拧:“可是竹酒,知道你在找房子,我不能坐视不管。”
“这套房,原本就是我向你许下的诺言。你与其去另外找一套房子,不如就干脆搬回来住。”
林竹酒眯起眼来:“你怎么知道我在找房子?而且你还能准确找到小颜!怎么,陈总,监视我?”
陈司礼皱眉:“竹酒你误会了。”
“我知道你现在暂住在姐姐家。她们一家三口,房子却只是60个平方的两室一厅。你自然不便长住下去。”
“我当然想到你会另外找房子,于是叫卫泽知会各家房产中介,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陈司礼还有一句话没忍心说——毕竟林竹酒姐夫郭思成也是房地产这个行业里的人,陈司礼太容易就知道郭思成的为人。
他眼中有隐隐的疼痛:“竹酒,我只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因为住处而为难。我怎么会监视你呢?”
林竹酒霍地转身。
他现在对她说这些,还有意义么?
跟没有住处比起来,他带给她的伤害才更大!
林竹酒深深吸气:“我早就拒绝过这房子,陈总还这么执著,这就让我不得不多想一下陈总的动机。”
陈司礼眉尖攒紧:“竹酒,你觉得我有什么动机?”
林竹酒忽地笑了:“我想起来,当初陈总跟我说起这房子的时候,原本是想用这座房子来给我做聘礼的。”
“奶奶说把「斜阳里」给我当聘礼,陈总觉得不妥,所以才主动提出了用这座房子来交换。”
“而现在呢,秦小姐正跟陈总你闹分手,她为的就是毁了「斜阳里」。”
“秦小姐是陈总的白月光,陈总当然不舍得秦小姐失望。于是陈总又想到用这座房子,再次跟我交换「斜阳里」。让我放弃离婚时你对我的承诺,是么?”
陈司礼霍地抬眸,眸子里凝起一股子莫名的疼痛来。
“原来,你竟这么想?”
他忽地笑了下:“也是,你是应该这么想的。”
“毕竟,我也的确是因为她而伤害了你。”
林竹酒皱眉。
陈司礼深深吸气:“可是竹酒,这次真的不是。”
“我已经亏欠你良多,我尽力弥补还来不及,我怎么会再在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