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林竹酒和陈司礼办离婚,民政局特地晚下班了半小时。
半年前他们两个来领结婚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闭门单独办理。
林竹酒知道,这都是陈司礼特地安排的,就是为了避人耳目。
多可笑。
他们这段婚姻,从结婚到离婚,都是这样鬼鬼祟祟,不可告人。
卡完钢印,工作人员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双手将离婚证递给陈司礼,下意识说了声“恭喜”。
陪在陈司礼身边的民政局领导,脸都绿了:“胡说什么!”
那工作人员意识到口误,赶忙道歉:“对不起,我刚从结婚登记那边调过来……”
倒是林竹酒自己伸手拿走一本,淡淡微笑:
“没关系,我记得你。我们领结婚证的时候,就是你办的。”
“实在对不起……”工作人员鞠躬致歉。
“没事,你说的没错,陈总脱离苦海,的确可喜可贺。”
林竹酒回眸瞟一眼身旁还在看手机的陈司礼。
他这么急着跟谁联系?
是在给秦桑报喜吗?
林竹酒捏紧手里的绿本本,塞进挎包,转身走出民政局。
陈司礼跟着一起出来。
“……「斜阳里」的那块地你放心。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我一定说到做到。”
彼时的承诺言犹在耳,她嫁给他,他帮她护着那块地。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只存续了这么短短半年。
婚姻本该是一生一世的誓言,却竟然比不上一个承诺的期限。
“多谢陈总,”林竹酒转身要走。
陈司礼一把捞住她的手肘:“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陈司礼蹙眉:“竹酒,就算离婚了,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的吧?”
“不必了。”林竹酒脚步顿住,目光微凉,看向陈司礼的双眸,想起他追自己的那些日子。
他们的婚姻,本就是为了他奶奶演的一出戏,但他又总是这样对她好,让她忍不住深陷其中。
如今,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下,怎会重蹈覆辙?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想要朋友,去多找几个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跟前任当朋友呢?”
林竹酒忽然想起什么来,自嘲一笑。
“毕竟你我之间,不是你和秦小姐那样——分手之后,还能以朋友的名义藕断丝连,破镜重圆。”
林竹酒说的秦小姐,是秦桑,陈司礼的白月光。
陈家和秦家三代世交,陈司礼和秦桑是青梅竹马。他们离婚,就是因为秦桑回来了。
陈司礼脸色霎时变白。
“所以,我们还是别再见了。”
林竹酒头也不回的离开。.
华灯初上,夜色旖旎,衣香鬓影。
“魅”酒吧,林竹酒坐在吧台前,局促地要了一杯龙舌兰。
别看她名字里有个“酒”字,可她今晚是人生中第一次来酒吧。
陆续有男子过来搭讪,都被她婉拒了。
林竹酒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观念传统的长辈,她也从小都是循规蹈矩地长大。
人生中唯一一次放肆,就是和陈司礼的闪婚……
她闷头一杯接一杯,先时除了脸颊发热之外,别的还没什么。
可是等她起身上洗手间,这才觉得天旋地转,脚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扑到墙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伸过来,打横勾住了她的腰。
“小心。”
低沉如大提琴一般悦耳的声音入耳。
林竹酒皱眉,仰头去看。
洗手间门前的灯光迷离黯淡,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那应该是个男子。
个子很高,手臂有力,心跳怦然。
林竹酒掌心按着对方的胸肌,一边想要站稳,一边咕哝道:“……多谢。”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刚与他拉开一点距离,腿弯便又是一软,整个人非但没站直,反倒整个都贴在了那男子的身上。
她听见男子的心跳和呼吸微微紊乱了起来,朦朦胧胧里,林竹酒只觉他的面部轮廓有些像陈司礼。
顾不上自己的仪态,她伏在他胸膛上仰头看着他笑:
“真的是好奇怪呢,你长得有点像陈司礼哎。”
“就连你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像……”
她打了个酒嗝。
眼前越发朦胧,她也不知怎地,抬手拍着他胸肌,负气地笑出声,眼角点点闪起泪光:
“我真的那么差么?我就真的一点都比不上你的白月光?为什么不愿意碰我?”
“我们结婚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