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十八很配合地道:“你用工具,将他腹中积水取出。”
又吩咐那少年:“取一盆来装积水。”
少年忙去拿来一木盆,眼也不眨地看着两人怎么医治,当看到沈冬素拿着匕首往他父亲胸膛上刺的时候。
少年忍不住大惊道:“大夫这是做什么?难道要给我爹开膛剖肚?”
围观众人大惊,开膛剖肚啊!那人还能活吗?这两个该不会也是比庸医更恐怖的——巫医?
李大夫大喜过望,这天煞女果然不简单,跟巫医勾结啊!
如果证明这两人是巫医,不光银子不用退,他报到亭长那里,还是大功一件啊!
沈冬素见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忙道:“当然不是!只是助这吸腹水的工具刺进去而已。
你也看到了,你爹这病情不能再耽误,必须尽快抽出积水。你放心,只是一道极小的伤口,不会留下疤的。”
少年一脸纠结,父亲的病不能耽误,但这个大夫治病的手段也太吓人,又是匕首,又是从未见过的竹筒工具。
并且这大夫不动手,反而让婢女动手,怎么感觉都不靠谱。
但想到自己多日求医无门,小镇上的大夫本来就没几个,其他大夫看一眼就说没治了,唯一的说能治的李大夫,还是骗银子的。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大夫敢打保票能治,他实在不想错过,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他一咬牙,端过盆道:“你动手吧!”
围观众人众说纷纭,有说这是巫医行径,不能让他们治!有人说死马当活马医,再不治真要准备后事了。
沈冬素就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小心翼翼地将竹管削尖的针筒刺进了病人的腹部,工具不齐全,全凭手劲艰难地将腹水抽出来。
听到那‘滋滋’声,然后看着那奇怪的竹筒抽出来,再一推,黄褐色的脏水推进盆中。
少年和围观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再不敢胡乱议论,看来这大夫有点本事,真能凭根竹子就把腹中积水取出来了!
前后忙了大半个时辰,盆中的脏水变多,病人的肚子也一点点变小。
沈冬素擦把汗,给伤口涂上金疮药,对少年道:“行了,接下来只要按时吃药,病人自己排出体内残留的积水。”
少年激动不已,嘴唇颤抖着道:“那我爹,我爹什么时候能醒?”
“还得一个时辰,你放心,我们在这守着,等你爹醒了再离开。”
说话间,沈冬素取出腰间的炭笔,正想开方子,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神医’的婢女。
她反应极快,转过身毕恭毕敬地问甲十八:“大夫,还是按肝病老药方对吗?”
甲十八装大佬装得很像,一派高人风范地点头道:“没错!这种小问题你还要问我,要你何用?”
小心眼!都多少天了,还在生她跟甲四要新人的气。
沈冬素后槽牙咬紧,讨好笑道:“小的知错,这就写好方子请大夫检查。”
很快她写好药方,甲十八装模作样地看一遍,教训道:“两味药材写错了!
取笔纸来,我亲自开方子!”
那少年忙去找纸笔,最后邻居从李大夫的医药箱里,取出大夫开方子专用的纸笔,把李大夫气得仰倒,却也没有办法。
沈冬素发现甲十八就是把她的方子照抄一遍,然后把她的那份装入袖中。
她心中明白,甲十八这是要完全抹除,她在外面可能留下会医术的痕迹。
“拿去抓药吧!抓七天的药,七天后改药方,你爹这病,需要长期吃药。”沈冬素将药方递给少年手中。
少年感激地接过,他看过父亲胸腹的伤口,比指甲盖还小,已经不流血了。
再看父亲腹部,确实小了很多,他已不再怀疑大夫的医术。只是目前自己最大的困难是……
“你看到了,这位大夫治好了我爹,把银子还我!”
少年伸手向李大夫要银子,李大夫还在挣扎:“你爹还没醒呢!谁知道他们是治活了,还是治死了!”
少年大怒,恨不得将这个庸医狠打一顿,被邻居拉住劝道:
“阿慎别恼,且等你爹醒来,他要敢不还银子,我等架着他去找亭长!”
说话间,一声悠悠轻叹响起,正是病床上的病人发出的,少年大喜,飞快蹲到父亲病床前,轻唤道:
“爹,爹您醒醒啊!”
沈冬素拿杯子喂他一点温水,病人缓缓睁开眼睛,浮肿的手臂艰难抬起:“慎儿莫哭,爹没事!”
不知何时,少年顾慎已经泪流满面。
这下不用少年说,众邻居围着李大夫叫道:“快还银子!你这庸医还有何话说?”
李大夫脸色青白,怨恨地盯着沈冬素,恨恨地从怀里掏出才暖热的十两银子,用力掷于地上。
恶